兴?”
燕承锦微微露出一丝惊诧的表情,忍不住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他听到这消息,惊骇之后想得更多的是此事带来的困扰,实在没感觉到初为人父的喜悦。要说是不高兴吧,好像也不应该。但他有表现得这么明显么?当然要断然否决:没有。顿了顿又写:这事太突然,我只是有点不能适应……
天麻看了看他的脸色,不仍不大相信,低头道:“我还以为,主子会不想要它。”
燕承锦像是吃了一惊地看天麻一眼,飞快写道:这是我的孩子,为什么不要?
可转念想一想,也怪不得天麻会这么猜测。
这个孩子,没来的时候他不曾期盼过,当它在一个最不合时宜的时候到来,燕承锦虽觉得烦恼,可最初的震撼过后第一个念头却是该如何为它打算。若陆世玄尚在人世,燕承锦也许就铁了心不要这孩子。可现在人已经没了,这大概是陆世玄留在这世上的最后一点血脉了,无论是于情理还是道义,他都没法拒绝这个意外。但撇开理智,他也说不上自己对这孩子是种什么样的心情。
想到此处不免多少也有些感怀,连忙转过念头不再想下去。提笔对天麻道:这事你也不要声张出去。
“可是,”天麻偷偷地瞄了一眼燕承锦的脸色,壮着胆子道:“奴才说句份外的话,郡马爷不在了,老夫人又这么对你,留在这家里也没意思,她又想让你改嫁,还不如遂了她的心意咱们自己也落得轻松,照样能挑个好人家。若是让她知道你有了陆家的骨肉,只怕就不会轻易让你出这个家门了,这事确实该瞒着她们家。但太后娘娘和皇上那儿就不必隐瞒了吧?要是他们问起小的来怎么办?若是日后知道小的说谎还不得打断我的腿……”
燕承锦倒不是为改嫁打算,只为自己考虑而妄其它那种事,他即看不起也不屑去做。老夫人是陆世玄的母亲,他进了陆家门,理所当然也是他的长辈和责任。他该有的尊敬一直就没有少过,对方领不领情那又是另一回事。然而心里明白是一回事,他毕竟前半生意气风发,甚少有这样憋屈还发作不得的时候,不愿让陆家知道,除了不知如何开口,多少也有点置气的意思在里面。
至于太后和皇兄那头,他倒不怕天麻把他们都搬出来,然而那两人若得知此事,想必也绝不会欣喜若狂就是了。况且他现在自己也没理清楚自己是个什么心情,想想要应付太后和皇兄的惊诧与追问就觉得打怵。
当下燕承锦不动声色地写道:你别管那么多,现在先闭嘴便是。要是觉着没法管住自己舌头,趁早现在就到东山守陵去,不用再跟着我。
燕承锦平素待下人并不算十分严诃,现在一上来就拿守陵威胁,很能说明他在此事上的态度了。
但天麻跟了他不少年,挺清楚他的禀性,多半不会当真这样打发自己,居然还敢脱口而出道:“我不说又有什么用?再过上俩月,肚子早晚要鼓起来,到时侯长眼睛的人都看得见了。”
见燕承锦杀气腾腾的目光嗖地投过来瞪着自己,天麻忙缩起脖子:“这话是大夫说的,不是我说的!”又嘟嘟囔囔道:“其实他说得也没错,如果主子你真有了身孕,等身子重了,想瞒也瞒不住!”他瞄了瞄燕承锦,揣度他是否是不好意思,自告奋勇地道:“主子,你是不是害羞?这有什么呢,你要是不好开口,太后皇上那儿,小的去说。如何?”
天麻之前不敢和燕承锦提他怀孕的事,但要把这事告诉除燕承锦之外的其它人却是毫无压力的。
燕承锦才抬起手来,天麻立即下意识地伸手捂住脑袋,十分委屈地看着他。
天麻到底是出于一片好心,燕承锦这巴掌终究是没拍得下去。而且天麻说的也有道理,现在没人看得出来,可三月五月后呢?那时正是盛夏,衣物轻薄,根本没法捂得住。只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