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唯一的武器斜影弓,萧晓云一脸无畏地看着他的眼睛:〃你错了,宇文成都。我们从来就不是一个阵营的人,这,才是我的标准!〃
胳膊猛地被钳住,宇文成都英俊的脸上是从未有过的扭曲:〃你再说一次!〃
〃再说一百次也是一样!〃萧晓云在疼痛中也失去了理智,〃宇文成都,我们两个是敌人,从一开始如此。〃眼里闪过愤恨,〃到死,还是!〃
第十章 虎口逃生(5)
〃嘎嘣!〃握着斜影弓的胳膊传来清脆的响声。也许是之前的疼痛太重,萧晓云盯着折成两节的小臂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敌人吗?〃宇文成都看着她竟然笑了起来,〃如你所愿,我就让你享受一下的敌人待遇!〃
斜影弓的弓弦猛地绕过她的手腕,钻心的疼痛中,她看到了正在被暴打的孙白虎与齐武,被十多个人围着的两人倒在地上,在暴雨一样的拳脚中连自己都护不住,更别提还手。斜影弓的弓弦在胳膊上越绕越多,越勒越紧,她的心也像被这弓弦绞了一般,疼得连心跳都几乎停止。
满身的伤痛,全身的血迹,身边的人被打压,黑暗中看不到的生路……难道,这就是自己一直追求的?这就是自己一直想要的?
零散的短发下是小麦色的颈子,直没入青色的战袍中。裴行俨感觉到她不断的颤抖,想起朱玉凤哭诉的事情,指头伸了又伸,终于摸了摸她的头:〃没有关系。〃手下是如丝的顺滑,还带着微微的潮意。最可惜的是这样的感觉持续不了多久,顺着发丝移动的手很快的暴露在空气中,一个念头一闪而过……也许,长发更适合她。
这样的念头,也只是一闪而过而已,快得让他仅仅捕捉到而不明白为什么。〃晓云。〃他的手没有从对方的头上移开,另一只手反而轻轻地扶上了她的肩膀,〃即使白虎和齐武受了重伤,即使罗士信被削职反省,即使我和谢映登被关了禁闭,我们都没有怪你,不要因为这样而内疚。〃萧晓云肩膀上的瘦弱的骨头通过手掌传入心里,钝钝地扎在他的心底,〃不管是谁,都不曾后悔过,这就足够了。〃
没有听到回答,可是裴行俨却感觉到手中的人慢慢放松下来:〃休息一下吧。〃他用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温柔说,〃噩梦已经过去,从今以后,有我保护你。〃
朱玉凤擦干了眼泪洗了把脸把自己收拾得没有哭过的痕迹之后才回来,进门后却愣住。裴行俨立在夕阳下的身影格外的高大,半弯曲的胳膊笼住怀里人的肩膀,笔直的身形让人相信这靠山永远不倒。萧晓云微微侧头靠在他的小腹上,呼吸缓慢已然睡着,因为噩梦而使得眉头微微皱起,却没有再尖叫着惊醒。
面对裴行俨有点尴尬的目光,朱玉凤遥遥行了个礼将院门虚掩退了出去。靠在墙角长舒一口气,也许,裴将军可以拯救她的噩梦。
朱玉凤想的没有错,虽然一闭眼仍然是血腥与暴力,虽然宇文成都蓝色的眼睛像幽灵一样在萧晓云的睡梦中不断出现,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危及关头,总有一道金色的圆弧出现在周身,把她从绝望的山谷中救了出来……就好像那天一样。
那一日,宇文成都用恶毒的言语刺激着她的神经,用弓弦一寸寸的绞杀她断了的左臂,享受着她的疼痛,欣赏着她的扭曲。并不宽阔的山路上到处都是他们三人的血迹,真正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被弓弦勒得翻出来的嫩肉,泼墨画一样洒在黄土上的鲜血,呻吟和叫喊,模糊了又被迫清醒的意识。就算下了地狱,也不会看到比这更残忍的景象,不会尝试比这更难忍的痛苦。看着身上深深浅浅层层叠叠的血色,她自嘲地想,不管是千年之前还是千年之后,我似乎命中注定了要不得好死。不过幸运的是,失血过多总好过于被车撞死。
就在她放弃了挣扎,放松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