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将军问道。
“我没听清楚。”神甫说。
所有的人都默默无声地站着,好像在参加什么人的葬礼似的。
“有幸的是雨季还未开始,这真是太好了!”神甫说。
将军举目向前望去。地平线湮没在云雾中。在遥远的地方,弄不清楚是山峰高高地耸入天际,还是团团云雾悬在空中。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亡军的将领 第一部分(4)
挖土的那位工人把土挖得更深了。将军望着他那银灰色的头发;那头发随着镐头凿地的节奏摆动着。将军觉得他很像哥白尼,真是莫名其妙。
显而易见,他是一位蛮有经验的工人。将军心里琢磨着。他们决定让他当挖掘队负责人,这可不是盲目从事。将军满心希望工人挖得再快些,坟墓尽早打开,尽快地找到那些阵亡者。别的工人刚刚开始挖,他就无法忍耐了。他多么想一掏出人名单,上面就满是红十字,而每个红十字就是一名找到的士兵啊!
现在,镐头凿地发出的响声已是来自很深的地方了,这声音好像是从大地的尽底处传出来的。将军突然觉得有一个警报传遍了他的全身。
假如阵亡的士兵不在这儿呢?将军在想心事。如果图纸不准确,为了寻找一个士兵,我们被迫要在两处、三处、十处去挖掘,那可如何是好?
“如果我们挖不出什么呢?”将军对神甫说道。
“那我们就重新再挖,付出双倍的代价。”
“这事不在乎钱,重要的是我们得挖到。”
“应当挖到。”神甫说,“我们不可能挖不到。”
将军心神不安地望了望他的表情。
“这里给人的印象是,从来就没发生过战斗。”将军说,“只有那些咖啡色的母牛在此放牧过。”
“这是后来经常给人留下的印象。”神甫说,“从那时候到现在已经过去二十年了。”
“这倒是真的,过去很长时间了,所以我才担心。”
“您为什么要担心?”神甫说,“这里的土质很稳定,里边埋了什么东西,可以保存许多许多年不坏。”
“对,是这样。连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我不相信他们就埋在这附近,在我们脚下只有两米深的地方。”
“您不相信?那是因为战争期间您从未来过阿尔巴尼亚。”神甫说。
“可怕吗?”
“可怕。”
现在,年长的那位工人几乎全身都埋进了土坑里,其他人围着他距离更近了。阿尔巴尼亚专家全身弯到坑边,一边用手对他指着一点什么东西,一边不停地说话。
土里净是一些小石头,碰到铁锹,发出一种混浊不清的响声。将军回忆起在他出发之前那些老战士对他讲的一些零零碎碎的故事。为了表示对阵亡在阿尔巴尼亚的同伴的坟墓的关心,他们曾多次去过将军家里。
我的短剑撞击在小石头上,同它们摩擦,发出一种令人战栗的声音。我使出全身的力气朝土块劈去,可是面对这种泥土,我的剑是无能为力的。费了好大劲儿它才劈下拳头大那么一块泥巴,我自言自语道:我若是在工程兵队伍里服役,随身携带一把铁锹,很快很快地挖土该有多好。因为我最亲密的伙伴就死在这附近,他的腿长拖拖地甩在一个水沟里,脑袋朝下呛着水。我把他的短剑也从他的腰上拔下来,开始用两只手同时挖土。我想给他挖一个深坑,因为这是他生前的愿望。他常跟我说:“假如我死了,可要把我深深地埋好,因为我害怕,可别让狗和胡狼把我扒出来,就像在戴佩莱那①发生的可怕的事情那样。你还记得,在戴佩莱那,狗干了些什么吗?”“我记得。”我吸着烟对他说。而现在,他已经死了,我一边挖土,一边对自己说:“你别担心,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