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慌忙鼓尽真气,企图努力呼叫出来,他一定要在幽若死前对她说,他喜欢她!他一定要给她半点幸福!可惜,人生便是如此,总是充着无数遗憾,无论他对她的爱意有多深,也只能困在心内体内,无法倾诉而出!无法令她含笑而终!而幽若,此时已经奄奄一息,她紧执聂风双腿的手亦已机不愿意的逐渐松开,只因为她最后的一丝气力亦将要便尽,可是,她犹苦一笑,吐出她最后的一句话:
“风,我知道……女孩子……不应说污言……秽语,但……我还是……
很想……再说一次污……言秽语,你,真是……他妈的……聂风……”
“我最……放心……不下……的……”
“聂……风!”
风字乍出,幽若终于倒了下去,彻底的倒了下!与此同时,聂风亦终于完全恢复过来,他终于可以说话了,他不禁竭尽自己所有气力勇气狂叫狂喊——“幽若!”
他叫得异常凄厉,异常逼切,无论谁都可以听出他语声所含的关怀,爱摹,可惜,幽若并没有这样好的福气,可以听见聂风这两个字,美丽的女子总是如斯可薄命,她已经什么也听不见了!她早已去了!就像一朵风中落花,怀着未圆未了的心事,黯然飘去……
雨下得愈来愈大了,仿佛,苍天也在为这个“回头无岸”的女子而哀掉。
窗内,聂风只是默默的、紧紧的抱着已经逐渐冰冷的幽若,颓然坐在地上,只因为,他适才在恢复气力之后,已用尽一切方法把她救活,但,幽若还是反魂乏术。
他如今惟一可于的,只是紧紧的拥抱着她,豁尽一生心力、拼命拥抱她。
给她在生前最渴望能拥有的温暖。
她终于得到她最渴望的温暖,遗憾的是,却在死了之后。
但见他堂堂男子,一张脸已满是泪痕,而且神色相当颓丧,他看来已经撤底的崩溃了,他猝地伸手到案上捧下那碗汤,那碗幽若为弄给他而不惜熬了数晚的汤,那碗早已冷了、“死”了的汤,他把汤端至她的跟前,说道:
“幽若,你……看见吗?这……是你为我所弄的汤,你……不是一直……希望……
我……喝下……它……”
聂风说着,一面流着眼泪,一面真的把那晚冷了的汤灌进肚里,然后还赞道:
“唔,真……好喝,幽若,不,剑舞,其实……你弄的汤,无论……好不……好喝,我都会……喝下去的呀。你那经常……挂在脸上满不在乎的笑容,我一定……会永远记着的呀,剑舞,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
“我喜欢你!”
是的!他喜欢她,可惜当她已无法再知道他喜欢她的时候,他才说他喜欢她……
“剑舞,怎么……你……不答……我?你……没听见……我说的话吗?剑舞,你答答我!你答答我……”
“我求你,你……答答……我吧,剑舞,我的……剑舞,幽若……”
任聂风,如何呼唤,任他叫至力竭声嘶,任他叫至涕泪纵横,泣不成声,幽若,还是渺无反应,还是没有答他,她的心,已随着她冰冷的尸身,沉下黄泉;答他的,只有窗外的风冷雨……
如泣如诉的风冷雨。
然而,窗外的除了满天的风冷雨知道聂风对幽若的一颗心外,窗外远处的一株大树之上,也还有一个人,在倾听着聂风向幽若尸泣诉的一颗心。
这个人赫然是——…黑瞳!但见漫天的风雨已把她的黑色紧身衣打得全部湿透,她的一头乌黑长发,也已沾湿,也如无数眼泪般洒到她的脸上。
魔女所流的。回否也是黑色的眼泪?黑瞳不是早对幽若说,她没有兴趣知道她的结局吗?如今又为何仍然在窗外远处窥视?可见她口不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