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聿听罢,脸色非但没有缓和,反是更沉捩了几分。
凤眸微微一眯,他掀衣大步走了出去。
拓跋瑞拧着眉头往房门看了眼,只觉某帝现在去往的地方必定是大理寺。
想了想,跟了上去,在他身后问道,“皇上,明天的纳后大典?!”
拓跋聿矗停下步子,黑遂的双眸往房门斜了一眼,抿唇,“延后。”她现在的情绪,明日要让她乖乖配合,想来是难。
说不定还能更加激起她想逃的想法。
反正她现在已经是他的皇后,至于仪式,举行不过是时间问题。
拓跋瑞点头。
看着几人离开,楼兰君脸色忽的变得隐晦,清透的双眼微微一阖,低垂着头,眸色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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潮湿昏暗的地牢,腐朽发霉的气息,肆意乱窜的鼠辈,墙壁边沿忽闪忽灭的煤灯,一切都给她温昕岚同一个提示,她将度过此生最为难熬的夜晚。
站在窄小牢房门口的几个衣着矜贵的男人,身上出众气质与这糟湿的环境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温昕岚惊恐万状,脚下发霉的枯草因她不安的缓慢移动发出滋滋难听的声音,心脏,肺部,吸进的全是冷漠的恐惧。
她无措的捏着拳头,红着眼睛看着为首的俊美男子,嗓音柔弱,博人同情,“聿,你放我出去好不好?这里好可怕……”
拓跋聿嘴角冷然一勾,矫健的长腿缓慢从门口朝她走进,凤眸幽深看不见底。
温昕岚心房颤动,往后退。
直到身子贴上冰凉的墙壁退无可退。
双眼恐惧的看着他一点一点凑近,看着他修长美丽的指一点一点掐住她的脖子,他俊美非凡的脸挨近她眼前。
温昕岚惧怕他现在的摸样,褪去邪魅,只剩冷冰的他,让她害怕得发抖。
“可怕?”拓跋聿斜勾着唇,那笑毫无温度,“这样就觉得可怕了?”
“……”温昕岚呼吸急促,脸色惨白,他的话让她头皮发麻,还是接下来,会有比这更恐怖万分的惩罚。
“你不是说要嫁给全天下最尊贵的男人吗?”拓跋聿慢慢收紧虎口,每一口呼吸都是吞噬的怒意。
温昕岚口随着他虎口越发收紧而微微张着,心里七上八下,却知道事已至此,她不能替自己辩说,否则只会引起他更大的怒意,唯有尽所能的放低姿态。
眼泪顺着她苍白的脸颊往下掉着,摸样楚楚可怜极了,嗓音因为喉咙的阻隔有些哑,“聿,我难受……”
她刚冒出几个字,便感觉身上几个大穴被重力穿过,喉咙再也发不出一句话,而身体也被定住,动不了分毫。
温昕岚瞪大眼,眼珠儿快蹦了出来,眼里全是浓郁的恐慌。
凤目是骇人的赤红,拓跋聿像是一头被激怒的雄狮,额头上的青筋儿隐隐凸显,他死死掐住她的下巴,冷寒嗓音如从十八层地狱里发出来的,“而朕现在就要狠狠捏碎的你美梦,你放心,朕也不会让你死,朕要让你在余下来的生命里,每天都活在生不如死的煎熬里痛不欲生,你加给之之的痛苦,朕要从你身上千倍万倍的讨要回来!”
温昕岚心口疼痛,却更加恐惧起来。
她从不怀疑他的手段冷冽的程度,她曾经亲眼看着慕容皇后是如何被他折磨而死。
全身溃烂,面目全非,而他,竟是一眨不眨的从头看到尾。
她知道,他是为了给他母后报仇,可那一幕,还是深深刻在了她的脑海里。
所以,现在从他口中听到让她生不如死的话,绝对比生不如死这几字还要惨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