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离开胸骨巴克果然就触碰到一块较为硬质的内脏,正常人不应该有的内脏,而且体积较大慢慢延展到了肚脐的部分,标准的脾脏肿大!
普通人的脾脏几乎就在左边胸廓的下方,这里却延展都已经过了肚脐接近耻骨上方,而且和普通软绵绵的脾脏相比,这硬度说明已经是晚期,患病史超过一年半的晚期,随时可能因为各种并发症死亡!
虽然没有言语,但是巴克的动作显然不是一个恶霸应该有的,老人挣扎了几下,发现对方并未抢夺孩子或者干别的,那戴着手套的手指在自己腹部移动的时候,更符合他记忆中医生应该有的力度跟亲切,恶意这种东西对年长者来说,真是的很容易辨认出来,所以紧绷的身体立刻就缓和了,还抱住了孩子,制止孩子的强烈反抗。
巴克也感觉到了,收回那木棍,就那么慢慢蹲下来把电筒调到最弱的光线照明用英语:“你已经要死了,一年多以来你就经常发烧对不对?”
老人没有惊骇莫名,更没有呼天抢地,只是双手搂紧了孩子,缓缓的摇头:“两年……差不多有两年了,阿契卡是从去年开始经常发烧的,没有医生,他们的医生只会止血疗伤,我也不敢去找他们的医生。”
巴克勾勾手指接过老人送上的孩子,伸手再摸摸,这三五岁的孩子的确也有脾脏肿大的症状,而这种战地传染病,按照巴克的经验理解就是孩子比老人更容易感染各种病症,但孩子的生命力普遍比老人更强一点,坚持和抗争得更久一些,如果能得到治疗,也更有可能康复:“这种病是因为狗和街头的尸体传染导致的,你知道这种情况在热卡市有多少?”
老人却答非所问:“阿契卡……阿契卡你该怎么办?”微弱的电筒光下,能看见老人几乎已经完全瘫软的靠在墙角,显然他不是因为自己要死了,所有的情绪都放在了那个天真无邪的孩子身上,干涸龟裂又有些溃烂的脸上,却慢慢皱成一团,似乎有两滴浑浊的眼泪从深陷的眼窝里渗出来。
孩子已经能听懂一点叙利亚通用的英语,但不完全明白的仰头摇自己的爷爷:“怎么了……你怎么了,爷爷!爷爷……”
孩子不说话还好,稚嫩的嗓音含糊不清,却更像刚出壳的雏鸟一般无辜,伴随着爷孙俩都有的咳嗽声,已为人父的巴克伸手心狠:“把孩子给我,我带他离开这里,如果还来得及,还有一点能治疗的希望。”
这种利什曼病并不是什么不治之症,重点在于爆发这种传染病的通常都是医疗体系被破坏的战乱之地,没有专业常识的患者很多都以为只是头痛发烧,又没有马上死亡就拖下去,直到整个免疫系统完全被破坏回天乏术,属于隐蔽性特别强的慢性传染病。
老人的眼睛一下就亮了:“真主保佑……”可看向巴克的眼神还是有点狐疑:“你……你是什么人?”
巴克摇摇头:“无论我是什么人,都比让孩子留在这里强,你说呢?”
老人悲苍的颤颤巍巍把孩子推起身来要递给巴克,巴克却也不接:“他现在是传染病病原体,我也没有药品,只能你劝他跟着我走……”
剩下爷孙俩激烈的用阿拉伯语争论,老人使劲抱住孩子,却不敢再有更亲昵的举动,最后不得不使劲把孩子往巴克这边推。
这是个黑发大眼的中东阿拉伯裔孩子,卷曲的短发下眼睛格外明亮,难以置信的转过头来看着巴克:“爷爷,爷爷说他要死了?”
巴克尽量冷漠:“差不多,如果你不跟我走,留在这里,你们都被这条狗染上了病,很快你也会死了,现在不要碰你爷爷,如果你愿意跟我走,坐到那边角落去。”
孩子缓缓的摇头,想往老人身边蹭,老人却使劲的推开他!
巴克继续冷冷的看着,战争就是这样,几乎每一个经历战争的家庭,都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