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不久。
“地点?就在那个地方。”车夫指着几十米外的一个路口:“老先生就是从那里上车的。”
中年人压抑着内心的狂喜,一切都对上了。他坐上车,要求车夫按昨天的路线再跑一遍,车费加倍。车夫没有想到,他的收获还不止这些。他七拐八拐走了很远,把客人拉到又一个繁华的路口才停住。那位老先生就是在这里下了车,往南去了。
中年人付了双倍的车费,却没有允许车夫离开。他把车夫拉进了一家他这辈子都没进过的高级餐馆。中年人一边劝车夫多喝酒多吃菜,一边问了他几个问题。车夫说其实我的记性也不是太好。只是这位老先生好像很着急,一个劲地催我快点再快点,还说给我加钱。跑了我一身汗,结果却是一点也没多给。我这才记得这位老先生的样子。不过先生你今天给的太多了。还有?还有……对了,老先生提着棕色的牛皮箱子,好像很贵重的样子。坐在车上,老先生一直把箱子抱在怀里。
在车夫剔牙的时候,中年人来到电话间打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寺尾谦一沉默了一会之后他命令多派人手在那一带查找。但重点不是南边而是北边。那绝不是他的目的地。他在那里下车只是为了换一个交通工具。
6。何四海
何四海,人如其名。一米八十的个子,生得肩宽背厚。方方的国字型脸上,寸把长的青胡子茬连鬓落腮。仿佛天底下最快的剃刀也没法把它们彻底刮干净似的。大多数人看到他的第一眼都会暗暗赞叹,好一条彪形大汉。
吃着臭鱼烂虾长大的何四海十五岁那年就窜到了现在这个个头。也就是那一年,他失去了唯一的亲人。娘死的时候,满头白发,一脸皱纹。看上去至少六十多岁。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实他娘那年刚刚四十。
下葬的那天,他哭了整整一夜。不是默默流泪而是嚎啕大哭,嗓子都哑了。从此之后他就再没有流过一滴眼泪。他驾着家里唯一的家当,那条破破烂烂的渔船整天出没在海里浪里。打鱼卖鱼,周而复始。这样他又活了三年。十八岁那年,他忘了怎么就稀里糊涂进了一家赌场。开始人家让他赢了一点。他也没见过什么钱,欢天喜地的。可是后来,他卖鱼的钱除了果腹剩下的就全归了赌场。要不是那天赌场老板玩砸了他可能会做一辈子冤大头。当时他是一对四,直到那四个人再也爬不起来了,直到老板乖乖赔了他五块银元他才住了手。
他没想到自己这么能打!他也没想到这五块银元来的这么容易。
他逛遍了周围的赌场,认准了一个死理:连赢他三天的场子一定有鬼。连着砸了几个场子,他的名声大了起来。赌场老板也不愿意招惹他。每逢他输了就塞上几个钱,送瘟神似地把他送走。
手上有了钱,他就多了一个嗜好——喝酒。从此他鱼也不打了,每天除了睡觉就泡在酒馆和赌场里。他没有读过书,也不知道什么道理。但是在一个酒醒之后的深夜,他竟有了一种顿悟之感。他为什么不用打渔就能每天喝酒吃肉?因为他强!他的拳头硬!所以他当之无愧。唯一遗憾的是他明白的太晚了。
赌场的老板们终于忍无可忍了,他们凑了些钱,找到了一些真正有势力的人。在一个深夜,就在他酒醉后回家的路上,他连对方的人影都没看到就打倒了。砍刀、棍子,雨点般落到他的身上。他能做的只是用双臂紧紧护住脑袋。
也许是那些人还想给他留半条命,也许是他身体太好了。他竟然没有死。半夜他被一场大雨浇醒了。恍惚中他感到有人把他的身体翻了过来,又架上了一辆黄包车,然后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他再次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房间里,身上缠满了白纱布。一个高高瘦瘦的,穿着白大褂的小白脸走过来说,放心吧,全是皮肉伤,骨头没事。还说他身体好,换做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