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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风秋雨愁煞人。秋天,是一个多愁善感的季节,如深闺中的怨妇般让人琢磨不透。
早晨起来还是一个多雾的天气,到了午时三刻,天空中竟飘起了牛毛细雨,檐角传来“嘀嗒”之声,如佳人的眼泪让人心怀惆怅。
陈平与张良站立在纪空手的身边,在一张书案上,平铺着一张标示着许多曲线与文字的地图。
“这就是吕不韦所建百叶庙的平面图,从图上来看,整个建筑布局合理,设计精巧,并无出奇之处,但是此庙筑在骊山北端,地势险峻,沿千步梯而上,直达峰顶,作为宗族祭祀之用未免小题大做,也不利于宗族子弟行走,这是第一个疑点;第二个疑点是距百叶庙不过数百步,有一个水瀑,水量充足,常年不涸,但水流并未成溪成河,反而流经百叶庙并形成一个深水潭,不溢不涸,可见地下另有暗河,有了这两个疑点,我基本上可以断定,在百叶庙下的确另有玄机!”陈平显得非常自信,一讲到土木勘查,天下间能够胜过他的人,实在不多,是以纪空手与张良顿时兴奋起来。
“即使庙里另有玄机,找不到开启的机关也是枉然!”纪空手兴奋归兴奋,但在没有看到那四百万两黄金之前,他还不至于得意忘形。
张良已经去了百叶庙遗址,知道那里已是一片残垣断墙,到处是烟熏火烧的痕迹,是以对纪空手的话深有同感,不过他素知陈平深谙土木机关之术,便将一腔期望全部放在了陈平身上。
陈平沉思了片刻,道:“要找到开启的机关并不难,而且我也已经找到了,不过,如果我的判断无误,这机关已经失灵,有等于无,我们要想进入地下,恐怕还得另想办法!”
纪、张二人先喜后忧,看着陈平一脸的严肃劲,他们已然知道也许惟一办法就只有集中人力,将骊山北峰夷为平地,或许可以找到那四百万两黄金。
这个办法虽笨,也未必不可实施,征集数万民工,花上十年时间,终有一天可以找到宝藏,但纪空手未经考虑就一口否定,因为他心里明白,时间不等人,楚汉大战在即,他要用这四百万两黄金救急。
“坐在这里看图,还不如我们都去实地看看,説不定灵感一来,想出妙策也未可知!”纪空手深知此事事关重大,不敢耽搁,当下与陈平、张良一道,率领数百名贴身侍卫赶往骊山。
数百铁骑冒雨而行,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便赶到了骊山北峰脚下,纪空手抬眼望去,只见北峰足有千仞之高,古木森森,黄叶满地,有一种説不出的奇险。由山脚至峰顶,更有一条青龙蜿蜒盘旋,时隐时现,正是用大块青石铺筑的千步梯。
“且不説这百叶庙修得如此奇险,单是这千步梯,恐怕也得花上数十万银钱,无数人力。看来风传吕不韦富可敌国,竟然不是虚吹!”纪空手冷然一笑,面对这宏伟的建筑,心里有一股説不出的滋味。
“暴秦之所灭亡,其根源就在于富的富死,穷的穷死,百姓活不下去,当然就只有起来造反,所以有智者言,打天下易,治天下难,看来不无道理!”张良也情不自禁地感慨道。
纪空手苦笑一声道:“其实説到打天下,这位智者的话未免有失偏颇。且不用引经据典,单看我们如今,内外交困,险象环生,打天下又何尝容易,一旦楚汉交战,还不知要死多少将士,多少百姓,所以这句话只能这样説——‘打天下难,治天下更难’,要想开创一个亘古未有的盛世尤其难啊!”
三人同行,拾级而上,数百名亲卫相隔十数步,紧紧跟随,绵绵细雨如丝如织,飘然落下,近看是雨,远看成雾,恰有一种诗一般的意境。
上了五百步梯,便是半山亭,亭子修得精巧美奂,三五株青竹,七八簇花卉,点缀得古亭平添一股雅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