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似的踢掉了脚上的高跟鞋,一屁股坐在了草坪上,身上的礼服穿的并不自在,就像这个场合之于自己,同样的格格不入。
沈南支着下巴抬头看天,这是周念回喜欢做的事,少年时的周念回,可以一整天不说话,可以保持一个姿势很久看天空。这几年,沈南也染上了这样的怪癖,渐渐的却似乎懂得了那时的周念回。天空那么大,足以包容所有;你的不甘你的委屈,你装作不知道的事,你想不明白的事,都在这个过程里,慢慢被消解。
不知道过了多久。
“她还好吗?”
背后忽然想起了一个深沉的男声,沈南惊了一瞬,猛地一转身,灯光折射下的江意浑身有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意。一只手插在西装口袋里,仿佛站了很久。
就在这一刻,沈南心里隐隐不受控制的猛然升起一股怒意,事后再想起,沈南觉得这怒意也许并不是莫名其妙突如其来,它一直潜藏在某个角落,被很好的克制。
“她?哪个她?江公子大概是糊涂了,白小姐在里面。”沈南站了起来,跺了跺有些发麻的脚,捡起踢走的鞋,准备离开。
“沈南,你知道我说的是谁。”江意在沈南经过他身边的时候,毫无征兆的突然用力拽住了她的胳膊,只是声音越发清冷。
沈南冷笑了一下:“江公子,我还以为你忘了呢,您这些年得偿所愿,佳人在怀,说来也算是有她的一分功劳,怎么,莫不是您现如今春风正得意,竟然有时间关心起故人?”
江意紧了一下手,沈南感到有些吃痛,挣脱了几下竟然没有挣脱开,江意整个人似乎静止了一般。
“阿意,放手。”白世繁不知什么时候也过来了。
虽说白世繁的声音低沉,但江意眼睛里的情绪却迅速的被收拾干净,他默默的松开了手,一如当年,迅速的收拾掉周念回的感情。
沈南握着右手手腕,慢慢的绕着圈。
白世繁站在他们中间,气氛有一种诡异的沉默。
沈南想了想,说:“你既然问了,那我便告诉你。她现如今很好,比任何时候都要好,你们大抵觉得她离了你必然不会再遇见什么更好的人,但世事必不是尽如你所愿,她总算等到一个爱她、护她的人,可能是今年冬天,也有可能是来年春天,她的婚礼大概就会办了。江公子,想来,你跟白小姐的婚事也该近了吧,相识一场,我也替她恭喜你一句,有、情、人、终、成、眷、属。”
江意的眼神随着沈南的话一字一分的冷下去。
“你们怎么都在这里啊,马上都要切蛋糕了,阿意,伯母在找你呢。”白世安从远处跑过来,微喘的说道
这下子是白世繁侧过身抓过沈南,颔首在她耳边低声警告了一句:“不许再说。”
☆、伊始
周念回从很小的时候,一紧张就会不自觉的抠自己的手心,就像此刻,十八岁的自己局促的坐在白家客厅里,恨不得把手心抠出一个洞,客厅里有一瞬不易察觉的沉默与尴尬。
好在白建生及时的打破了这种气氛。
“念回,你房间在安安旁边,是你妈妈和安安一起布置的,你回头看看还有什么要添置的。”
周念回木讷的点点头:“谢谢白叔叔。”
“好啦,爸爸,不要这么严肃嘛,念回你好,我是安安。”周念回很多年以后想起这一幕,阳光穿透回忆,静静的洒在白世安身上,唇红齿白的少女对自己伸出的双手,她的周围仿佛围绕了一圈朦胧的光晕。
周念回忙伸出手,白世安拉着她的手转了个圈,面向沙发上的少年说:“这是我哥,白世繁。”
少年笑了笑,站起了身,对周念回点点头。
“你好,我是白世繁。”
白世繁长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