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便下了马车,自去走动观赏。
文德凑到傅瑶耳畔嘀咕:“姑姑,我在书院时听位同窗说,正月十五这天,那些素日不敢私相授受的人。今天夜里,倒都光明正大了呢。”
傅瑶捶他一下,皱着眉头,又气又笑。斥他一句:“你那劳什子同窗,今后还是快莫要说话了才是!”
文德不好意思的笑着,旋即眼睛一亮。
街道两旁有摆着小摊子卖元宵的,他就拉了拉傅瑶的袖子,道:“我们一人买一碗尝尝?”
“晚些家去,府里早就备好了,何必在外头用。”这人来人往的,傅瑶没答应他。
文德是见了吃的就走不动道的人,连忙讨饶:“好姑姑,外头的东西同府里的怎能是一个滋味!”
傅瑶无奈,只得让他去买了坐在小摊子上吃。自己倒实在没有兴趣,索性道:“你在这吃着吧,我先去那边逛逛,晚些我们仍在这里汇合如何?”
这小摊子正正摆在了一颗老树下,显眼得很。
文德便点点头应了。
傅瑶遂带着翠柳往猜灯谜的地方去。
青竹几个本来也要来的,但傅瑶想着今天肯定人多,挤来挤去的多麻烦,就让她们在家了。
翠柳对于自己能够单独陪在小姐身边很自豪,一路开心的跟着傅瑶。
数不尽的花灯悬在那,将大半个天空都照得通明,恍若白昼。
翠柳看花了眼,喊着傅瑶,“小姐,那边好多兔子灯。”
傅瑶循着她手指的方向一看,真的是一排排的兔子灯,“你喜欢吗?喜欢我们便买一盏带着吧。”
翠柳连连点头。
傅瑶就带着自己的婢女穿过人海,掏钱买了一盏兔子花灯塞进翠柳手里,“拿着。”
翠柳像个孩子般笑了起来,眉眼弯弯。
二人拎着灯慢吞吞地在街上走着,一路看一路笑,难得的好日子。
浓稠如汁的夜色被灯火照得四散,角落里残留的白雪则如上好的白玉,熠熠生辉。
走会一会,湿而重的寒气仍逐渐沿着脚下的地砖上涌。傅瑶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她唤了声“翠柳”,一扭头去撞上了一个人。
对面的人站得笔直,她捂着鼻子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通明的灯火下,她抬头看了过去。
身披黑色大氅的少年伸出手,扶住了她的手。
“云熙……”傅瑶下意识的,讷讷喊出了他的名字。
对面的少年微怔,她的声音温柔,带着慵懒的迷醉。
俩人站在人群熙攘的大街上,一时相对无言。
就在这时,人群躁动起来,原是东城最大的酒楼门口有人散财,众人都去抢了。
他们几人这么一来,就成了同人群逆行,被推搡得站立不稳。傅瑶一个站立不稳就要跌倒。云熙蓦地抓住了她的手,护住她,直接带着人横穿过人群,往河边去了。
河面上静静飘着荷花灯,倒映在水面上,恍若星光点点。
岸边的人也都跟着人群一道去了,这里一时倒空了下来。
云熙这才松了手。
气氛有些尴尬。
两人并不是第一次独处,相对无言,竟是无话可说。
傅瑶暗自庆幸着,之前回回遇见云熙,总无好事,倒霉乃是家常便饭,今日不论如何,总不至于倒霉了,实乃万幸。
“咦,我的丫鬟……”她这才发现一直跟在身边的翠柳被挤没影了。
“我让人去找她吧!没事的,”云熙道,然后冲着后面打了响声,立刻有人跳出来了,不知道刚才隐蔽在哪里。
傅瑶一看,居然是认识的,就是上次跟云熙一起出现在胡家的水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