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天气晴好,罗铭还笑说是个搬家的好日子。
燕君虞趿着一双软鞋,拖着脚步跟在罗铭和流烟身后,总是睡不醒似的打着呵欠。有人做这动作显得粗俗,可燕君虞单手掩着薄唇,凤目微微眯着,轻轻的吐气,竟让人觉得有些说不出的味道,不烦人,倒是觉得在慵懒里透着那么几分俏皮。
人都齐了,流烟让罗铭等等,“我去雇辆骡车。”
“不用了,能省就省,现在不比从前。”罗铭拦住流烟。
流烟只好点头,拿了包袱,又要去搬地上的红木箱子。
罗铭先他一步搬起来,迈步就往外走。
流烟愣了愣,也不及细想,匆匆跟出来。
未到宫门口,远远地就看见端华宫外一队骑兵守在门口,骑兵分列宫门两侧,个个骑着高头大马,身上甲胄鲜明,手里的长戈横在马上,锋利的戈刃在阳光底下闪着刺眼的银光。
罗铭停下脚步,难道是皇帝后悔了,要将赶出皇城改为圈禁?
头上渗出了冷汗,罗铭心里忐忑不安,他现在在这个世界里一点自保的能力都没有,皇帝要想杀他,还真跟捻死个臭虫似的。
不等罗铭三人走到门口,宫门外突然传来一声长嘶,一个人骑着一匹枣红马朝罗铭三人处奔来,罗铭下意识的往前走了一步,侧身挡住身后的流烟和燕君虞。
那人跨马到了罗铭跟前,也不翻身下马,反而扬手给了马儿一鞭子,让那马围着罗铭打了几个圈子,才高喝一声勒住缰绳。
枣红马不安分地刨着蹄子,扬起地上的黄土,呛得人直想咳嗽。
罗铭皱眉,抬头看马上的人。
宝马轻袭,面如冠玉,好一个美少年。
那人见罗铭看他,越发趾高气扬,故意抬起了头,高声说道:“奉父皇口谕,今日是皇兄离宫的好日子,父皇特意派兄弟前来,送皇兄一程。”
皇兄?
太子有两个弟弟,这是哪一个?
罗铭面上不露声色,笑道:“如此就谢过皇弟了。”
那人闻言,冷笑一声,呸了一口,“好不要脸,你已经被父皇贬为庶人,我不过取笑一句,你倒顺竿儿爬了上来。凭你也配做我罗铮的兄长?”
哦,原来是那位新皇后所生的嫡皇子。
罗铭也不恼,淡淡一笑,转身拉过流烟,就要往外走。
罗铮见罗铭不受挑衅,倒觉得没意思起来,他哪里是受了皇帝的口谕,天庆帝罗平因为太子的事大病不起,现在还躺在寝殿里养病,谁都不见,连他的母亲去问安,也被天庆帝一句“免了”,挡在了宫门外。
罗铮想到此处,不由得起了一股无名怒火。
他同样为皇后所出,是天庆帝的嫡子,可罗平对他却极为冷淡,远不如见了罗铭时那般亲热关怀,罗铮心里早就妒恨不已。
太子被废,罗铮不知骂了多少句“自做孽”。今日前来,不过是想看看这位整日被人捧到天上的太子落魄如丧家犬的样子。
罗铮策马拦住罗铭的去路,“等等!”
罗铭再好的脾气也忍不住了,怒道:“皇子殿下不在皇城中好好呆着,今日是特意来寻我的晦气来了?”
“正是。”罗铮倒也坦诚,扬眉直言。
“来人!”罗铮吩咐一声,外面立刻跑进来一队护卫亲军。
罗铮笑道,“皇兄已不是太子了,兄弟我怕哥哥你不记得,特意过来看看。”
扬手一指,罗铮指着罗铭和流烟随身带的包袱,“给我搜!”
说罢罗铮冲罗铭挑了挑眉毛,笑嘻嘻地道:“我这可是为了哥哥好,要是出了皇城,哥哥还用宫里的东西,被人拿住,治个逾越的罪名,岂不是遭了。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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