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封后大典,後宮多處忙碌,可御藥房這種地方,仍同往日無異,該做什麼還做什麼。
「真的成了?」許長安驚喜交加,都有些不敢相信。
「真的成了呀!」說到這個,孫榮貴臉上儘是喜意,「實不相瞞,之前我還想著,可能一年兩年才能製成,多虧了娘娘提點……」
他這話倒也真心實意,畢竟青囊方是許家獻上的。整個御藥房,沒有人比許長安更了解這個方子。
孫榮貴激動之下,也忽略了身份之別,習慣性地自稱「我」。
「是大家的功勞。」許長安並不想攬功,「要不是你們,我自己根本就沒想著把青囊方製成藥。」
她客氣,孫榮貴更客氣:「不不不,是娘娘的功勞,要不是娘娘……」
他想到了許多恭維之詞,然而許長安拂了他一眼後,他突然反應過來,立刻閉嘴,並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不管怎麼說,這都是一件值得開心的事情。
許長安先前在金藥堂,大多數時候是管理統籌,近兩年真正參與製藥的次數不多。如今親自見證藥的製成,則是另一種滿足感。
孫榮貴讓人將製成的青囊丸呈上來:「娘娘請看,藥效不變,是不是比起花幾個時辰熬藥,要方便許多?」
方便倒是其次,最重要的是關鍵時刻能救人性命。
他知道那種疫症,去年多地百姓因此喪命,而湘城卻因為許家的青囊方,並無損傷。
許長安細細端詳,不自覺想起這些日子的辛苦以及當年在湘城跟幾位老大夫一起研究青囊方的時光。
看娘娘正在出神,孫榮貴心思一轉,抑揚頓挫卻又格外誠懇:「啊,娘娘此舉,足以載入史冊……」
許長安微愣了一下,唇角輕揚:「倒也不必如此吹捧。」
她只求不遜於男子,不辜負此生。
孫榮貴想到了別處,他恍然大悟,急忙說道:「啊,是臣失言,娘娘母儀天下,為世間女子的表率,本就會青史留名。」
他是忽然想起來的,身為皇后,肯定會在史書上被提及。而許長安卻心念一轉,先時在腦海里的那個模模糊糊的想法漸漸變得清晰。
她做了皇后,儘管皇帝已退讓許多,可她終究還是不如先前自由自在。不過有得必有失,她不能天天往宮外跑,但也真正進入了御藥房,學到更多東西。皇后這個身份,大概會跟隨她很久。既是如此,她為什麼不好好利用,去做更多的事情呢?
這個念頭讓她心跳有些失常,臉頰微微發燙,一雙眸子熠熠生輝。
她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平靜下來,輕聲問道:「孫大人,能否將青囊方以及製藥的關竅,分送各地?」
「分送各地?」孫榮貴愣住了,「廣告天下嗎?」
進御藥房之前,他已學醫多年。知道很多人家,尤其是老字號,秘方不願外傳,只留給子孫後代做傳家寶。
湘城許家獻上青囊方時,他還想著是為了名利,畢竟這麼一來,許家直接做了御藥供奉。用一個藥方換御藥供奉的資格,並不虧。
可是,娘娘說想廣告天下,他有些愣怔。
許長安抬眸看了他一眼:「怎麼?不妥嗎?」
治病救人的良方,本就該知道的人越多越好。
孫榮貴拱一拱手,覺得他有必要認真解釋一下:「娘娘,其實御藥房制這麼多藥,主要是服務皇家,啊,有時也給軍營供藥。不過軍營那邊的傷藥,大多數時候,都是由供奉御藥的人家提供的。很多宮廷秘方,都不能外傳。當然了,這青囊方是娘娘家裡獻上的,自然與別的不同,而且是針對疫症,廣告天下,想來也沒什麼不妥……」
許長安睫羽低垂,心思極其複雜。這裡有最好的製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