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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一凡的手机响了,是那个书店里的那红色女人,陈一凡按下了拒接键。这个女人那天买了几千元钱的书,她叫人把书全部放进了她的红色跑车里,就走过来和陈一凡闲聊,她拿起陈一凡买的蓝飘带系列读画丛书翻看,她奇怪的看看陈一凡说你喜欢漫画?她刚才买的书全是一些深奥的巨著,那女人听陈一凡说现在读画是国际流行的趋势,立即掏钱买了好些漫画。她留下陈一凡的电话号码。这女人喜欢红色,她的跑车是红色,她的套裙是红色,她的手机也是红色。春天到了,C城的梧桐叶开始从黄|色泛绿,逐渐的就绿得醉人,那天,红色的女人拎着一只红得那样率真的CELINE手包到陈一凡的公司请陈一凡吃饭,她的红色跑车在绿荫道上是那样的鲜艳。她真是个美食家,从C城的高档酒楼到小巷的排档,她几乎无一漏过任何一样好吃的东西。她眯缝着眼睛吐着烟圈欣赏陈一凡吃东西,很满足的样子。然后就带着陈一凡到处吃她认为好吃的食物,没有东西吃的时候她是那样的寂寞,她的寂寞和她的红色系列形成了强烈的反差,寂寞的时候她就使劲盯着陈一凡的脸看,好象陈一凡的脸有着无穷的奥妙。她起初是每个礼拜约陈一凡吃饭一次,然后是二三天约陈一凡吃饭一次,以后就是天天都在打电话约陈一凡吃饭,她似乎对陈一凡和美食都同样有着浓厚的兴趣。单彤说陈一凡你当心,终有一天她会对你性骚扰的。我看她看你的眼神都不正常。陈一凡开始不接她电话后,她就发来很多信息,我想你,我每天都在想你,这样的信息看得陈一凡头皮发麻,单彤说现在是信骚扰,你假如不马上人间蒸发,就不是信骚扰而是性骚扰了。于是陈一凡只好更换了手机,把公司也搬了地方。
梧桐树下的探戈 (1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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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城的这个雨季真的很漫长,长得让人的心情开始发霉,去南部出差的时候陈一凡顺道去了一次易阳的老家。易阳老是提到自己生长那个地方是一个古镇,历史上有好几个著名的将军都是出生在那里,他说话的神色是那么得意;他就是一个历史名人之后。那座古镇的确已经非常衰老,年轻人都外出了,留在这里的老人们脸上蒙上一层厚厚的灰尘。陈一凡按照易阳给的地址找到了他三舅公家里,那是一个很有历史的四合院子,沉重的大门,黑漆漆的,陈一凡在门外敲门没有人答理,她使劲推开那扇门,那门发出怪怪的叫声;尖利而又沉闷;易阳的三舅公正在四合院当中把一个花盆的泥土往外扒;三舅婆坐在一张藤椅上晒太阳;那张藤椅就像三舅婆一样歪歪扭扭只剩了几根老骨架。几缕阳光射在四合院的天井里;使天井中间的那棵老海棠树显得非常的生动和快活。三舅婆已经在阳光下睡着了;陈一凡进来她一动不动;就像一尊城隍庙墙角的泥塑像。三舅公正在生气,对陈一凡爱理不理,他的儿子把厢房已经改做酒店了,那天正好是酒店开张的日子,好多人都到这里来打麻将,修葺一新的厢房已经变成了灰色的新砖新瓦,三舅公的儿子正忙得不亦乐乎地应酬客人,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机遇到来了,大声武气地说风水转过来了,没想到祖宗留下来的老房子也能赚钱了,真是老天有眼啊。他的酒店里到处放满了的雕木门窗,那是他在农村用很低的价钱收购的,这都是文化啊,他说,中国人不懂,外国人才懂的这些东西的珍贵,到时候他们会用很高的价钱来买这些的,过于激动使他的眼睛里面布满了血丝。三舅公在这边骂他败家子,声音里夹杂了很多的痰液,有点上气不接下气的。
晚上没事陈一凡到古镇的老街上去走了走,许多人在一起玩一种叫做板子炮的纸牌游戏,男女老少都在玩这种游戏,街上非常地热闹。那是一种很简单的赌博,没有什么技能,就是看谁的胆子大敢押钱,然后开牌,叫对了牌的人就是赢家,一到开牌的时候人们就开始尖叫,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