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油沾染上了灰塵就成了油油膩膩的黑點,四十多歲、精瘦的老闆娘用抹布用力地擦著,聽到秦深質疑,她大聲地反駁,&ldo;我們老徐家在鎮子上做油坊三代人了,從來沒有做過缺斤少兩、以次充好的事情,你這麼說,按的什麼心。&rdo;
老闆娘這種態度,反而讓秦深懷疑了起來。
自從牛大給他在虛度原開了三百畝的田地之後,米麵糧油客棧基本上能夠做到自給自足,頭一次收來的花生秦深就送到油坊來榨過油,知道他們家的油榨出來之後是什麼味道,很純正的、讓人忽視不掉的香味。
秦深看了一眼裝油的桶,上面寫著他的名字,字跡是他的,做不得假,但味道不對,不香不說,還有一股劣質油的刺鼻味道。
&ldo;老闆娘,我們家一直到你家來榨油,可從來沒有遇到過掉包的事情。&rdo;秦深往後面退了一步,擋在丟丟的身前,&ldo;你現在這種做法可不地道,我可是要報警的。&rdo;
&ldo;報警!你去啊,你快去啊,你不去就是孬種。&rdo;老闆年的臉頰抖動,拿著抹布的手用力地推搡著秦深的肩膀,&ldo;鄰里鄰居的幾十年,我倒是要看看你這個混小子究竟怎麼不顧情面的,說我調換,你要是能夠拿出證據來,我就去坐牢。&rdo;
油坊在巷子的角落,最偏僻的地方,有需要了大家才會過來,油坊也沒有一個正規的門臉兒,只是在牆上打了個洞當做門,門帘子掀開了一半,有冷風從下面的一半吹進來,光線昏暗的室內冷颼颼的。
店裡面看起來只有老闆娘一個,往常老實本分的婦人用著最尖利的聲音懟著秦深,推搡著他,讓他去報警。
傻子才看不出來有問題。
秦深的視線在店內通往後面油坊的小門口掃過,好像看到了一條蛇形的黑影從那邊一閃而過。
&ldo;做錯事了還不承認,我到要讓別人評評理,究竟誰對誰錯。&rdo;秦深飛快地抱起兒子,拔腿往外面走,&ldo;我這就去報警,你等著。&rdo;
吸取上次在白盪山大集的錯誤,秦深現在遇到危險已經不敢用後心對著敵人,走路都是倒退的,可敵人才不會管他正著退還是倒著退,蛇形的武器劃破空氣刺了出來,頭皮發麻、後背激出一層冷汗,他大聲地喊著:&ldo;驚鴻,你倒是出來啊。&rdo;
驚鴻沒有出來,藏在油坊內的蛇妖出來了,一條大腿粗的竹葉青蛇操控著一把蛇形武器飛了出來,三角形的腦袋上一雙危險的豎瞳,隨著蛇信的吞吐,虛空中武器不斷變換著角度,守候著最佳的狩獵機會。
蛇,是最有耐心的獵手。
老闆娘嚇得尖叫了一聲,手上的抹布掉了、身上的衣服也掉了,一隻黑色的大蝙蝠在衣服堆裡面抱著頭瑟瑟發抖。
秦深來不及錯愕老闆娘是個妖,那邊蛇妖舉劍試探性地攻擊了一下,劍角度控制的不對,刺歪了,擦著秦深的耳朵飛了過去。
秦深嚇得抱住丟丟的腦袋往下矮身,害怕倒不是非常緊張,因為他是有幫手的人,只是這個幫手目前不是很給力。
&ldo;嘶。&rdo;口中橫骨還未煉化的蛇妖不會口吐人言,嘶的一聲卻充滿了情緒,像是在扼腕這一劍力度不對。
秦深又向後退了一步,但是退無可退了,門帘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落了下來,他試著用手去推,根本推不開。
蛇妖又在調試角度了,一劍蓄勢待發。
秦深喊:&ldo;驚鴻。&rdo;
一張紙片從秦深的兜裡面慢慢悠悠地飄了出來,是個胖胖的女娃娃形象,紙人一雙白目對準秦深的臉上,昂著下巴傲慢地說:&ldo;怎麼樣,最後還是要求大爺我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