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阿姊。”窦湛脸蛋圆嘟嘟的,一双圆圆的眼睛看着十分可爱讨喜。
“四郎要去考童子科么?”三娘窦涴看看弟弟又看看母亲。李氏抿嘴笑,窦涴又去看姐姐,窦湄一指头戳在她的额头上。
“三娘觉得呢?”
窦涴捂着被戳的有些微红的额头,嘟起嘴道,“儿不知道。”
这件事也算是喜事,李氏看着几个孩子笑了。孩子有出息,比什么都强。
窦湄回到自己房间里,眼角眉梢都是带着笑意的。芸娘见她这幅高兴的样子。心里斟酌了一下,将一杯酸酪奉上来。见着少女一口一口的喝着酸酪。
年纪越长,二娘也越发丽色了。芸娘眼睛里瞅着窦湄越来越精致的容貌想道。要是郎主还在,就凭着郎主在朝中的声望,二娘也定是能许一个好人家的。
“二娘,今日李家郎君来了。”芸娘这话才一出口,窦湄就将手里的酸酪放下。
“从兄?”窦湄脸上浮起一层绯色,想起今日自己差不多一整日都在母亲那里。
“二娘,奴心里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芸娘犹豫了一下跪坐在窦湄面前说道。
“嗯?”窦湄有些奇怪的抬起眼来,芸娘很少这样的。
“二娘如今也大了,看着就要及笄了。李家郎君是二娘的从兄,可是到底还是有些避嫌才好。”
正经人家里,虽说小娘子们并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但是外男前来,少有就这么直接打照面的。还不是隔着竹帘屏风,或者干脆叫侍女换上男装以通消息。
房间那边的竹帘被卷起来,绑住竹帘的丝带留着一段流苏垂下来,随着风飘荡。也将她的心思云云绕绕的给吹了过去。
风里似乎还夹杂着梅子的清香。
芸娘坐在那里,少女伸手将身上的披帛整理了一下,“嗯,芸娘说的对。”心里酸酸的,有些难受。但是芸娘说的话,还是要听的。毕竟李孝谨也算是外男,要是真被人说起来,她可真是说不清楚了。
晚间各坊鼓楼上传来落下坊门的鼓声。坊门一旦落下,夜禁就开始了。各坊间三十八道横竖交错的大道不准再有人在其中行走,坊间还有武侯来回巡逻。
窦湄用过夕食,沐浴过后,散了头发盘腿坐在茵蓐上手里持着一卷书。灯台上的烛火噼啪的炸响一点。芸娘将手中的活做完,进房来见到窦湄还在看书,唬得赶紧走过来劝道,“天晏了,暗呢,还是明日再看吧。”
烛火之类都是昂贵的东西,除了男主人那里。都是限量供应,屋内的烛火自然不能算上是通明。
灯火暗,看字看久了会坏眼睛的。芸娘很担心这个。坏了双目那可就是一辈子的事情,可不能放任。
窦湄也知道芸娘这话语里的意思,立即就把手里的书卷一卷放置到一边,起身来。
屋子里熏过驱蚊的艾草,到了现在还留有一股子味道。窦湄对艾草的味道并不十分抵触,芸娘伸手撩开床榻上的寝帐,让窦湄躺上去。
窦湄躺在床榻上,外头芸娘已经将烛火吹灭。淡黄的光摇曳一下归于漆黑,她在榻上睁着眼睛,过了好一会闭上了眼。
虽然说女子十五及笄,但是时风却并不是严格按照以前的礼节来,尤其前朝鲜卑族气息浓厚,实行童婚八九岁就嫁出去的事情太多了。虽然本朝并不像前朝那样鲜卑习气浓郁,但是女孩子多有十一二岁就及笄出嫁的。
窦湄如今十三岁,也该是及笄的时候了。
这种事情,李孝谨也是知道的。女子一旦及笄,就是到了可以谈婚论嫁的时候。虽然世间也有宁可女儿终生不嫁也不肯女儿嫁一个不及自己家族的儿郎。但是姑母的样子应该不是那种人,自家阿耶……
李孝谨躺在榻上看着帐顶直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