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宁听得谢玉麟如此直截了当驳回,便饶有兴趣的看向陆文渊。这孩子看似活泼可爱,又有些骄娇二气,实则却都像装出来的,骨子里根本是个小大人儿,今儿她倒要好好看看,这出海的“梦想”被表哥打破了之后,他是什么神情。
却见陆文渊像条小鱼儿一般扁了扁嘴,眼圈也有些发红,陆清宁突然就觉得不忍心再看,忙伸手唤他:“到姐姐这儿来。其实表哥是逗你呢,你是个男孩子,千万不能像女孩儿那般又娇气又脸皮儿薄。”
“你自己都说了,你还太小,难不成表哥还能违心说你已经长成大人了,这第一次出海便能随着去了?”
安慰罢幼弟,她偏头瞟了一眼谢玉麟,眼神里多少带着些埋怨;太太本就有了身孕,凭啥说陆文渊是惟一的男丁?
若六个多月后太太生个女孩儿出来,她还要怪这表哥乌鸦嘴呢——并不是她非得重男轻女啊,眼下就是这么个社会,怪得了谁?
谢玉麟被她埋怨了这一回,突然便回想起来时路上母亲说的话,怪不得母亲这次也要跟着来天颖府,敢情是姑母……又有了身孕了!他想到这儿忙笑着给陆清宁赔礼:“……我只是随口一说而已,表妹莫怪。”
“那表哥不如给我和文渊好好说说出海的事儿?”陆清宁立刻得寸进尺的笑道。
陆文渊也依在她身边拍巴掌:“好哇好哇,表哥快讲讲!”方才的扁嘴儿红眼圈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待另一边的西次间里也商谈得差不多了,谢家二老爷谢嘉良便要告辞离开——他与谢氏虽是亲兄妹,这里也毕竟是陆家后宅,他携着谢玉麟过来探望谢氏是应该的,却不能太久停留,何况陆家老太爷还在书房等他,两人之间尚有要事相谈。
陆清宁听到这边动静,便挽着陆文渊的手将表哥也送过来,以便表哥与谢氏施礼告辞。
之前陆文渊那个鬼精灵真是嘴儿不闲着,将她想要问的话一句句全都问遍了,她只装作旁听的那个,便已经了解了大概,接下来似乎只需再跟谢氏撒撒娇求求情,也许便能梦想成真了……
“二舅母只管陪我娘坐着吧,三娘将二舅父和四表哥送出院门,再叫六弟陪同二舅父和四表哥到前院大书房去。”陆清宁笑着请段氏重新坐回,她又挽着陆文渊去送人,才要出西次间的门,想起他还不曾与二舅母告辞,忙松了他的手低声嘱咐两句。
“三娘这半年长得真是快啊,不单单是个子长高了,人儿也变得更懂理了。”段氏待陆清宁的裙角消失在槅扇门外,便对小姑谢氏笑道。
谢氏笑着点头:“可不是么……被那一对姐妹害了一回,险些没了命,等身子骨儿好利落了,人也越来越懂事了。”
不提这落水之事也罢,提起来便惹起段氏一肚子的火,立刻挑眉瞪眼道:“你若不说,我还倒忘了!那两个该死的庶女,便这么饶过了?”
“你是不知道,咱们家老太太得了信儿,立刻便气得心口儿疼,一整天只吃了半碗茶泡饭!”
段氏本待说,上一次是三娘落了水,小姑却不去惩戒肇事之人,保不齐下次那黑手便要伸到六郎身上;可再一想自家小姑是有了身孕的,生怕刺激过了,只得硬生生住了口。
谢氏满脸的心疼与愧疚:“……都怪我懦弱,叫母亲和嫂嫂跟着担心受怕了。”
还是点翠笑盈盈在一边替自家太太辩解道:“二舅太太息怒,您也瞧见咱们三姑娘如今这样子,分明是越来越厉害了,迟早会将受过的罪一点点还回去的。四姑娘前些日子便挨了三姑娘一个大嘴巴,又被禁足了一个月,眼下还不曾放出来呢。”
段氏很是不以为然——那两个庶女干的可是害命之事,挨个嘴巴禁一个月足便够了?
还是谢氏低声道:“嫂嫂应该知晓,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