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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平國公沒有勸酒,程望自己喝醉了。
醉酒的滋味,十分難受。
隔日醒來,天已大亮。程望頭疼欲裂,撫著額頭坐在床榻上。
川柏端來一杯解酒的藥茶:「公子昨晚喝了一壺酒,現在頭一定痛的很。將這杯藥茶喝了吧!」
程望胃中不停翻騰,聞到藥茶的味道,更是難受。一張口,就吐了出來。
川柏苦命地伺候著主子沐浴更衣,還要將床榻收拾乾淨。
程望沐浴後喝了藥茶,再次倒頭睡了大半日,到了黃昏時分才醒。這一回,總算沒吐,頭也沒那麼疼了。
喝了一大碗熱粥後,程望精神好了不少,張口先問:「今日有沒有人來找我?」
怎麼沒有?
程望是邊軍里最有名氣的軍醫,傷勢過重的士兵等著他救命,生病的武將也多請他看診。還有軍醫們有不懂不解之處要來請教……
這一天之內,來找程望的人沒有二十也有十八個。
川柏隨口說道:「倒是有幾個。不過,都沒什麼要緊事,被奴才擋回去了。公子整日忙碌,偶爾休息一日,也算不得什麼。」
程望每日忙碌,一年也歇不了兩天。昨日難得醉酒,倒是好好清閒了一整日。
程望用手揉了揉額角,令自己清醒一些:「昨晚平國公請我去飲酒,提起錦容,我心裡不是滋味,不免多喝了幾杯。」
「公子還不清楚自己的酒量嗎?」川柏忍不住吐槽:「超過三杯就不行了,昨晚一喝就是一整壺,不醉才怪了。」
然後,川柏也低聲勸道:「公子,奴才也勸過你多回了。小小姐已經嫁人生子。姑爺一定會好好照顧她。公子就少操一些心吧!」
程望苦笑一聲:「你沒成親沒孩子,哪裡知道那種對女兒牽腸掛肚的滋味。」
川柏:「……」
沒成親沒孩子那能怪他嗎?
主子一直孤身一人,天天住在軍營里,連個良家女子的影子都看不到。他這個貼身長隨,不陪著一起打光棍還能怎麼樣?
川柏心裡嘀咕著,口中卻沒多說。
他心疼主子,不忍心張口戳主子的心窩。
「算一算時日,錦容的回信也該來了。」程望喃喃低語:「也不知道她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正念叨著,平國公身邊的侍衛來了:「啟稟程軍醫,京城送了家書來。其中有一封,是世子夫人寫給程軍醫的。國公爺令小的將信送來。」
厚厚的一封信呈到了程望的眼前。
程望激動不已,一把接過信:「代我多謝國公爺。」
程望迫不及待地拆了信,展開看了起來。
侍衛退了出去,川柏見主子情緒這般激動,有些放心不下,索性站在一旁守著。
也不知信里寫了什麼,程望還沒看完信,眼睛就紅了。
川柏低聲問道:「公子,小小姐的傷勢到底重不重?」
「差一點就傷到心肺了。」程望聲音嘶啞,眼睛通紅:「她在宮中養傷一個多月,後來回了賀府養傷。直到現在,還不能下榻。」
程錦容在信中,故意將自己的傷勢說得重了些。
然後,以「大難不死」的口吻,懇請親爹續娶。
「……萬一女兒有個好歹,爹以後連個養老送終的人都沒有。一想到這些,我心中十分後怕。」
「爹也有老去的一日。到那時,女兒無依無靠,若夫婿變心,或夫家相欺,連個撐腰的人都沒有。便是和離,也無家可回。」
「爹,女兒求你,續娶一房,生一個子嗣吧!日後,便是爹閉眼離去,女兒在世間也有兄弟親人。」
第七百四十五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