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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半個時辰後,馬車在平國公府外停了下來。
程錦容下了馬車,杜提點坐著馬車先行離去。
這幾日,平國公府登門的客人川流不息,不過,天色將晚還來的,少之又少。門房管事心裡嘀咕著,卻不敢怠慢來客,開了門後,不由得一愣。
這位只身前來的少女是誰?
等等,少女未著羅裙,穿的是綠色的醫官官服……
門房管事反應極快,立刻猜出了少女的身份,臉上的笑容頓時殷勤了許多:「這位一定是程醫官了。」
少女微微一笑:「正是。煩請替我通傳三公子一聲,就說程錦容前來探望太夫人。」
這可是未來的三少奶奶!
門房管事忙應下,吩咐一個腿腳利索的小廝去通傳,請程錦容進門房小坐。片刻間,就呈了熱茶和糕點來。
程錦容只喝了半盞茶,賀祈就來了。
身著黑衣的英俊少年,快步進了門房,在見到程錦容的剎那,眉眼舒展,輕聲喊道:「阿容,你怎麼來了。」
門房管事抖落一身的雞皮疙瘩,悄悄退了出去。
程錦容站起身來,打量賀祈一眼,這一看之下,不由得蹙了蹙眉:「你多久沒好好休息了?」
賀祈的眼下一片青影,眼中布滿血絲,一張英俊的臉孔,也透出了幾分倦色。
每次見賀祈,他都是精神奕奕神采飛揚。程錦容還是第一次見他這般憔悴疲倦的模樣。
賀祈輕描淡寫地應道:「這幾日府中諸事繁多,祖母又病了,我睡得少了些。放心,我能撐得住。」
程錦容莫名地有一絲氣悶,淡淡道:「撐不住也是你的事,與我何干。」
賀祈不但沒怒,反而揚起嘴角,目中漾開一片溫柔:「是是是,和你半點不相干。」
程錦容:「……」
什麼時候,她也變得這般矯情了?
他屢次出手救她於危險之中。對著救命恩人,再關切也是應該的。有什麼可彆扭的?
程錦容定定心神,聲音和緩了起來:「剛才我語氣不好,你別放在心上。你也是血肉之軀,不是鐵打的,再忙碌也得顧惜自己的身體。」
賀祈眼中笑意更深,點點頭:「你說的有理。今晚我一定早些睡下。」
門房管事又悄悄抖落一身雞皮疙瘩。
程錦容輕聲說道:「我傍晚時才離宮,來的有些冒昧了。不知太夫人現在如何?」
提起太夫人,賀祈目光微暗:「二哥受傷一事,令祖母頗為傷心。這幾日,祖母病倒在榻,胃口不佳,也極少說話。」
程錦容微微一驚,和賀祈對視。
賀祈目中露出一絲苦澀。
看來,太夫人十分敏銳,已猜出了是怎麼回事。情緒激盪之下,才會昏厥病倒。也一定遷怒賀祈了。
程錦容迅速推斷出事情始末,不由得對賀祈生出一絲同情之意。
此時此地,不宜多言。
賀祈不再多說,只道:「你隨我去見祖母吧!」
程錦容點點頭,隨賀祈一同離去。不知程錦容說了什麼,賀祈略略轉過頭,衝著程錦容笑了一笑。
兩人略一對視,又各自移開目光。
夕陽的餘暉灑落在一雙少年少女的背影上,如鍍上了一層淡淡的光暈。
門房管事心裡暗暗贊了一聲。真是天造地設的一雙璧人!
……
此時,太夫人正躺在床榻上。
短短數日,太夫人瘦了一圈,滿面皺紋,面色晦暗,憔悴得令人心驚。
丫鬟輕聲來稟報:「啟稟太夫人,三公子……」
太夫人哼了一聲,硬邦邦地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