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看診治病之類的話,絕不可對任何人提起!」
「程錦容為天子看診之事,更不可提及!」
朱啟珏等人再笑鬧,也知道輕重,各自正色應了下來。
待朱啟珏等人走後,賀祈站到窗前,默默遙望著天子寢室的方向。
宣和帝疑心極重,御前侍衛們看似風光無限,實則並未真正得天子信任。便如治病看診之事,對著他這個御前侍衛統領也未透露隻字片語。
如果他所料未錯,天子寢室里,一定另外修了密室。
宣和帝一日沒好,一日不會出密室。
程錦容,也被變相地軟禁在了密室里。
哪怕他對程錦容極有信心。可事到臨頭,心裡依然時時牽掛惦記。這一日,別人看他神色鎮定如常,只有他自己清楚,他的心裡是何等焦灼難耐。
……
焦灼難耐的,又何止是賀祈。
裴皇后這一日,也同樣如坐針氈,忐忑難安。
擺得滿滿當當的一桌晚膳,裴皇后只略略吃了幾口,便擱了筷子。
和裴皇后一同用晚膳的六皇子,也沒什麼胃口。他隨著裴皇后一起擱了筷子,俊秀的小臉上掠過一絲憂慮,低聲說道:「母后,父皇今日沒見人,容表姐也一直不見蹤影。是不是……」
裴皇后迅速看了六皇子一眼。
六皇子立刻將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來。
裴皇后和六皇子移步去了寢室,吩咐所有宮人都退下。只剩母子兩人了,裴皇后才輕聲道:「小六,你也不是不解事的孩童了。有些事,不必瞞你。」
「你父皇來皇莊,是為了治病。」
「為你父皇看診的,正是錦容。」
六皇子心中早有預料,不過,親耳聽到裴皇后說及此事,還是一臉震驚錯愕:「母后說的都是真的?」
事到如此,也沒什麼不可說的了。
裴皇后咽下嘆息,點了點頭:「這麼要緊的事,母后如何會騙你。」
「你父皇的性情脾氣,你也清楚。看診之事,他從未和我提過半個字。此次令我伴駕隨行,不過是裝裝樣子罷了。」
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不能說穿,配合著天子一同做戲罷了。
六皇子絕不蠢鈍,事實上,他有著遠勝同齡少年的敏銳。
他幾乎立刻捕捉到了一絲微妙的不對勁:「母后病弱多年,從未出過宮。父皇每次出宮,都是令鄭皇貴妃伴駕。若說裝裝樣子,也該令鄭皇貴妃同行才是。為何忽然令母妃出宮伴駕?」
不對,不止是裴皇后,一眾皇子誰也不帶,只獨獨帶了他一個!這也不同尋常!他心裡很清楚,父皇對他的喜愛,還遠遠沒到超過眾皇兄的地步。
到底是為什麼?
裴皇后默默凝視著聰慧敏銳的兒子,輕聲道:「因為,錦容是我嫡親的姨侄女。她對我孺慕親近,你和錦容也素來親密。」
六皇子:「……」
如此說來,父皇令母后和他前來伴駕,是要以他們來牽制容表姐了!
六皇子知悉了其中的奧妙,心情並未好轉,反而說不出的氣悶難受。
他想起了自己和程錦容說過的那些話。
如果能選擇自己的出身,我真願自己出生在一個普通人家。沒有兄弟相爭,沒有父子猜忌,沒有夫妻相疑。
第三百一十七章 牽掛(二)
「小六,」裴皇后輕嘆一聲:「我知道,這些話你聽了心裡不痛快。只是,你生來就是皇子。你父皇猜忌多疑,也非一日了。」
「你已慢慢長大了,有些事,我不想瞞你,也不會瞞著你。今晚你既是生了疑心,我便將個中內情告訴你。」
「你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