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因此,他們兩個很快察覺出了賀祈的異樣。
賀祈對元思蘭的殺意,不僅是一個大楚兒郎對韃靼太子的恨意,還有更深的憎惡和私怨。不死不休的那一種!
是因為程錦容嗎?
想想去年元思蘭在秋獵時對程錦容做過的事,確實夠人惱恨的。別說是賀祈,換了他們,也絕不會饒過一個算計自己心上人的賤人!
相較之下,葉凌雲略顯粗枝大葉,鄭清淮是個嘴欠的貨,擅長嬉笑怒罵,也沒那麼細膩敏銳。
鄭清淮心有餘悸地上前,咕噥了幾句:「賀三,剛才你不是認真的吧!這可才出京城。就算到了邊關,你也不能明著動手。不然,你這個平國公世子,要如何向天子交差?」
賀祈目中閃過奇異的光芒,意味不明地扯了扯嘴角:「我心中有數,放心吧!」
葉凌雲翻了個白眼:「你有什麼數!瞧你剛才的樣子,要不是朱二出言提醒,肯定按捺不住!」
「表哥,」朱啟珏也低聲道:「元思蘭算計過程太醫,你心中惱恨,這是私怨。可眼下我們當的是公差,要護送元思蘭去邊關。路途中若有差錯,就是當差不利。孰重孰輕,表哥心裡一定明白。」
「此次隨行的不僅有御前侍衛,還有這麼多御林軍。人多口雜,裡面不知有多少眼線。表哥可不能落人話柄。」
江堯略一點頭:「朱二這番話說的有理。不能因私忘公,先辦公差要緊。有什麼私怨,日後到了邊關,再慢慢『了結』。」
邊軍是賀家的地盤,此時又在打仗。在戰場上,發生什麼「意外」都屬正常。
幾人或戲謔或打趣或關心或提醒,目光里都含著關切。
賀祈心頭一熱,神色緩和下來:「你們說的,我都明白。走吧,我們回驛館再說。」
……
一個時辰後。
江堯等人各自回了屋子歇下。朱啟珏不肯走,執意要留下和賀祈同睡一榻。
賀祈哭笑不得,張口攆人:「去去去,在我這兒賴著做什麼。回你的屋子去!」
「表哥,你太無情了!」朱啟珏一臉悲憤地指控:「以前我們經常同睡一榻。你現在竟然攆我走!」
賀祈笑著拍了朱啟珏一巴掌:「以前我們都還小,現在都是大男人了,同睡一榻多彆扭。」
朱啟珏乾脆什麼也不說了,直接躺到了床榻上,一副「看你能奈我何」的架勢。
賀祈好笑不已,放軟了語氣:「表弟,你想問我什麼?」
朱啟珏在床榻上坐了起來,看著賀祈,認真地問了一句:「表哥,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在瞞著我們?」
第四百二十七章 夜話
朱啟珏敏銳得令人心驚。
賀祈心裡暗驚,面上露出一絲恰到好處的驚訝:「你胡說什麼。我們自小一起長大,幾乎日日在一起。我能有什麼事瞞你?」
朱啟珏的目光仔細地搜尋片刻,卻也未找出異樣之處。不由得嘆了一聲:「我也說不好。就是一種直覺!」
「其實,我一直隱約覺得你和以前不同。就從去年春日那一天,江六落馬,你也昏厥不醒,後來被程錦容救醒的那一日。從那之後,我就覺得你不太一樣了。」
「你當然還是你,言行舉動也沒大的變化。可偶爾,你會露出冷厲陌生的神情,或是露出凜冽的殺氣。」
「還有,你一張口說話,我們幾個不由自主地就會聽從你的吩咐。這是在戰場磨礪過的人才有的上位者的權威。」
朱啟珏顯然被此事困擾了許久,只是一直沒說出口。此時已打開了話匣子,索性將心裡的疑惑都說了出來:「表哥,這些都是為什麼?」
你明明是一個養尊處優的勛貴公子哥兒,為什麼會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