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侯夫人現在是半點都不懼永安侯了,冷笑著回擊:「我是朝廷欽封的誥命,是正經的永安侯夫人。裴珏是庶出,也是我的兒子,我怎麼就說不得他了?就是日後他和壽寧公主成親,我也得喝一杯公主奉的茶。」
「怎麼?你還想休妻不成?」
「你不怕丟人,我也不怕丟臉。我倒要看看,你休了我之後,誰來操持裴珏的親事!」
永安侯:「……」
永安侯夫人離府一年,言辭鋒利了許多。一張口就踩中了永安侯的要害。
壽寧公主府早已建好,皇上賜婚後,很快就會定下婚期。這等要緊時候,永安侯府不能缺了當家主母。
永安侯在心中迅速權衡利弊,將一肚子怒火按捺下去,語氣陡然軟化:「我怎麼可能有休妻的念頭。你搬出府住了一年多,也該回府了。眼看就要到年底,府中人情來往走動,樣樣離不得你。你還是回來吧!」
看著低聲下氣的丈夫,永安侯夫人心中憋了不知多少年的悶氣抒出了大半,別提多暢快了。
其實,就是永安侯不說,她也想回府了。
當日,她一個衝動之下,搬去和裴璋同住。裴璋每日在宮中當差,隔兩日才回去一次。天黑回家,第二日天不亮就走了。她一個人在宅子裡住著,實在寂寞冷清。她過慣了永安侯夫人的日子,根本不習慣那樣的生活。
裴珏隔三岔五地登門請安,侯府里大事小事都向她請示。她若是真不想過問,怎麼會理睬裴珏?
永安侯夫人還要拿一拿架子,故作傲然地哼了一聲:「侯爺張一張嘴,我就回來。哪有這麼容易的事。」
永安侯捏著鼻子繼續認慫:「往日我有諸多不是,今日向你陪禮。」
永安侯夫人心中快意,睥睨夫婿和庶子一眼:「我還得回去和阿彰商議。阿彰點了頭,也得有人去接我。」
永安侯看了裴珏一眼。
裴珏只得說道:「兒子去接母親回府。」
……
這一日晚上,裴璋不必在宮中當值,天黑就回了宅子裡。
永安侯夫人正在等他。
一同等著他的,還有庶出的二弟壽寧公主的未來駙馬裴珏。
「阿彰,」永安侯夫人有些心虛,不敢直視裴璋:「我有話要和你說。」
裴璋目光一掃,淡淡道:「母親是要回永安侯府了吧!」
永安侯夫人:「……」
「母親什麼都不用說。當日我就說過,母親想來小住一段時日,我這個做兒子的不會不允,想回去,我也不會攔著。」
不知從何時起,裴璋變得越來越冷漠淡薄,便是對著自己的親娘,也是這副冷冷淡淡的樣子。
裴璋這般通情達理,永安侯夫人鬆口氣之餘,又有些心酸和無奈:「阿彰,你到底要和你父親慪氣到什麼時候?難道真要徹底反目決裂不成!」
「你身上流著裴家的血,你是他嫡親的長子。這是無可改變的事實。你到底要執拗到什麼時候?」
你父親是對不住程錦容母女。
可他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
為了一個程錦容,你就真的不要親爹親娘了嗎?
礙著裴珏也在,有些話永安侯夫人不能說出口。可她眼底的哀慟是那樣的真切,清清楚楚地傳遞出了滿心的酸楚。
同樣的話題,母子兩人這一年裡爭執不下數次了。
裴璋已經懶得再費口舌,簡短地說了一句:「我不會回去。」
永安侯夫人紅著眼,顫抖著說道:「好,你不回去,我回去。我要替你守著裴家的一切。誰也別想奪走屬於你的東西。」說著,狠狠瞪了裴珏一眼。
裴珏:「……」
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