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侯夫人被踹中心窩,又是一聲慘呼。
「住手!」一聲含怒的冷喝聲,驟然響起。
熟悉的聲音入耳,永安侯夫人頓時淚如泉湧,連聲喊著:「阿璋!」
……
站在門口的裴璋,目光一掠,心火騰地躥了起來。
永安侯夫人挨了一巴掌,又被踹中心窩,此時臉上紅腫,衣襟上一個明晃晃的腳印,金釵掉了,髮髻也亂了,看著狼狽至極。
他和親娘早有心有隔閡。可做兒子的,見到親娘被打成這樣,心裡焉能不惱不怒!再看永安侯那副陰測測的樣子,裴璋心裡的怒氣也到了頂峰。
裴璋大步上前,將永安侯夫人扶了起來。
永安侯夫人滿臉淚水,緊緊抓著裴璋的衣袖:「阿璋,你做了錯事,快些向你父親賠罪。快說你以後聽你父親的話,絕不敢再擅作主張,你快說……」
永安侯冷笑著打斷永安侯夫人:「你也太一廂情願了。你睜大眼睛,看看你的好兒子。他哪有半點知錯的樣子!」
「我沒有錯,怎麼知錯!」裴璋冷冷地應了回去:「二皇子殿下要行刺皇上身邊最得用的太醫。我向皇上告密,及時阻止殿下犯下大錯。這麼做,有什麼錯?父親素來忠君愛國,不妨將這其中的道理,仔細說給兒子聽一聽!」
這個孽子!
永安侯目中怒火升騰,大步上前,揚起手。
這隻手在半空就被另一隻年輕有力的手攔下了。
裴璋的左手,緊緊握住永安侯的右手。永安侯已過了力氣最盛的年齡,裴璋卻正值巔峰,永安侯顯然不是裴璋的對手。
「你這個逆子!」永安侯大怒:「你竟敢對自己的父親動手不成!」
裴璋面無表情地看著永安侯:「父親已經動手,打了我一巴掌。皇上因此降罪,父親難道還不警醒?要是我臉上再多出一道傷痕,過幾日我進宮當差,被皇上看見了。父親的請罪摺子,怕是得多寫數月了。」
永安侯:「……」
永安侯被噎得面色鐵青,咬牙怒道:「你敢以皇上來壓我!」
「兒子不敢!」
裴璋的目中露出嘲諷之意:「父親教訓兒子,是天經地義之事。不過,也得分清什麼時候。眼下二皇子殿下剛被重罰,父親也被皇上遷怒責罰。這等時候,我奉勸父親一句,還是安分一些才是。」
「否則,不免有些風聲動靜傳到皇上耳中。皇上的脾氣,父親比誰都清楚。」
永安侯揣摩聖意十幾年,當然清楚宣和帝的脾氣。
可這絲毫不能減弱他的憤怒!
永安侯怒瞪著裴璋:「好一個裴校尉!什麼時候輪到你來教訓我了!我裴欽沒有你這等忤逆不孝的兒子!」
裴璋目中閃過一絲悲哀,緩緩說道:「我也不想做你兒子。可惜,我生來就姓裴。哪怕斷絕父子關係,我的身上也留著你一半的血液。」
永安侯:「……」
永安侯夫人聽著話音不妙,驚惶地喊了一聲:「阿璋!你說什麼胡話!什麼斷絕父子關係,你怎麼能有這樣的念頭!」
「侯爺!阿璋是氣昏了頭,這才胡言亂語。萬萬不能當真!」
可惜,父子兩人一個都聽不進她說的話。
裴璋放下手,和永安侯四目對視,冷冷對峙。
永安侯鐵青著臉冷笑:「好!你不想做我的兒子,當我稀罕你不成!你立刻給我滾出去!有能耐你就永遠別回來了!」
裴璋淡淡道:「我這就走!希望父親別後悔今日說過的話!」
說完,轉身便要離去。
第四百七十一章 餘波(一)
「阿璋!」
永安侯夫人大驚,顧不得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