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屁成算!」
太夫人重重哼了一聲,一臉余怒未消:「剛露了個口風,就被人擋了回來。想提親,臉皮這麼薄怎麼成。想娶人家的姑娘,怎麼也得表現出誠意來。」
「他倒好,只提了一回,就沒了第二回 。還在信中說什麼,想娶妻自己想法子,他這個老子管不了也不管。」
「聽聽,這還是為人父親說的話嗎?」
魏氏總算聽出了端倪,忍不住插言:「敢問太婆婆,大伯父向誰提親了?」
此事遲早要讓人知曉,不必遮掩。
太夫人又是一聲怒哼:「程望程軍醫。」
魏氏一驚,脫口而出道:「太婆婆想為三弟求娶程姑娘?」
她只見過程錦容一面,不過,印象卻極其深刻。
程錦容年少貌美,醫術高明。最要緊的是,賀祈對程錦容十分在意。不過,魏氏怎麼也想不到,太夫人竟真得為賀祈求娶程錦容。
更想不到的是,程望拒絕了。
太夫人正在氣頭上,對魏氏這個孫媳說話也沒什麼耐心,瞪了魏氏一眼:「沒錯!我親自相中的程姑娘,想娶回來做孫媳,有何不可?」
魏氏:「……」
當年,賀袀定親的時候,太夫人挑剔得很。她出身名門,德言容功樣樣出眾,賢良溫順。饒是這樣,太夫人對她也不算如何滿意。
現在,對程錦容倒是寬容得很。既不嫌程家門第低,也不嫌程錦容拋頭露面在藥堂義診。
魏氏心裡泛酸,面上露出誠惶誠恐之色:「太婆婆息怒,孫媳只是有些驚訝,並無他意。太婆婆親自相中的姑娘,當然是極好的。」
可惜,太夫人相中人家,人家卻沒相中賀家。
太夫人生了一肚子悶氣,板著臉說道:「行了,起身吧!這件事,不得胡亂傳言,免得傷了三郎的顏面。」
魏氏恭敬應下,之後再不敢吭聲了。
……
鄭氏心裡也覺快意,口中故意說道:「程家不肯應下親事也罷。三郎如今可是六品的御前侍衛統領,深得皇上青睞。京城裡的名門閨秀多的是,想為三郎挑一個好媳婦,不是難事。」
太夫人白了鄭氏一眼,沒好氣地說道:「你說得倒是輕巧。三郎一門心思要娶程姑娘,口口聲聲說非她不娶。京城裡名門閨秀再多,又有什麼用。」
太夫人不是沒心機城府之人。
不過,在恭敬柔順了二十年的兒媳面前,太夫人並無防備,一張口,便透露出了重要的信息。
果然,是賀祈對程錦容動了心思,然後才求得太夫人點頭。
鄭氏一臉憂慮:「三郎自小就是個犟脾氣。他認定了程姑娘,偏偏程家不肯應下親事。這該如何是好?」
太夫人也有些頭痛,揉了揉額角道:「等三郎回府再說。」又隨口笑道:「三郎和二郎都是御前侍衛,巧的是還分做一班,以後一同進出。倒是美事一樁。」
鄭氏:「……」
鄭氏被戳中了心肺。
對賀祈來說,確實是一樁美事。可對賀袀來說,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了。
往日賀袀有多風光得意,現在就有多難堪尷尬。
賀祈一戰成名,力壓一眾勛貴子弟,一躍成為天子的御前侍衛統領,且深得天子賞識器重。幾乎每日都被召伴駕。
與此同時,賀袀卻成了眾人口中打趣的對象。
「原來賀三公子才是賀家最出眾的後輩」「賀三公子英勇蓋世不知賀二公子能不能敵得過賀三公子」,還有什麼「平國公正值盛年,賀三公子做上十年八年的御前侍衛統領,再去邊關領兵也不遲」,諸如此類。
一夕之間,再無人提及賀祈往日的惡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