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枝微微皱眉,看来自己喝的的确有点多。
不怪她贪多,慎刑司里的人眼见暴君大驾光临,可不得把平日里珍藏的陈年佳酿给供上来,生怕她不高兴了拿他们开刀。
“今天高兴。”
朝惊枝被他玩味的眼神盯得不舒服,敷衍了一下便离开。
奉莲狐假虎威,见自己啥事没有,背影看上去都有些得意洋洋。
骨刺哪里看的惯有人敢如此得意,拔刀的动作再度响起,却被尉迟敛按住。
他不解,但也只能不爽地收回了刀。
比起杀掉这种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小子,尉迟敛此刻对朝惊枝更有兴趣。
那不经意间的狐媚,即使是女扮男装,也别有一番风味。
朝惊枝刚回了寝宫,奉莲就抢先剪雪一步,主动上前替她卸下披风。
剪雪对他这个殷勤的样子无语凝噎,但是朝惊枝都没意见,她自然巴不得别人伺候。
因为在慎刑司已经吃过东西,朝惊枝并不急着用晚膳,任由奉莲给她按着摩。
看着屋内金碧辉煌的奢华模样,暖炉袅袅,身下是那柔软舒适的金丝垫,还被人小心翼翼伺候着,朝惊枝惬意十足。
奉莲小声问道:“主人,要醒酒汤吗?”
“…嗯?不必。”
小酌怡情,大酌伤身。
朝惊枝没把那点酒量放在眼里,感觉正是适合睡觉的量。
她头枕在奉莲的腿上,一边享受着棺材子提供的怨气,一边闻着独属于少年清新的气息。
从奉莲的角度俯视下去,他从来没有想到可以用“美”来形容一个男子,却又半分不违和。
渐渐地,他又想起主人亲过自己的脸,顿时心中异样,说不上来的别扭之感。
这几日,奉莲也没闲着,私底下悄悄向剪雪和初夕打听了一些消息。
比如,陛下后宫中如今有刚被降位份的婉嫔,地位最高的是良妃,最受宠的是苏昭仪。
再比如,陛下没有子嗣。
至于那算的上皇室丑闻的齐妃,她们便没有多透露给奉莲。
但知道这些,奉莲已经很知足了。
如今自己吃穿用度是从前想也不敢想的,奢靡到甚至会自卑。
自卑这些都是陛下带给他的,如果没有陛下,他早就是孤魂野鬼了。
朝惊枝能感受到奉莲不平稳的呼吸,不知道这小子在乱想什么,但是总归还是可爱的。
“专心点。”她声音慵懒。
奉莲这才回过神来,开始给她按摩太阳穴,动作笨拙又轻柔。
看着朝惊枝柔和动人的面庞,他心里不禁在想:
要是时间停留在这一刻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