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道声音太过突兀飘渺,让尉迟敛下意识以为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但感受到一股不同寻常的气息后,他呼吸一抖,几乎想也没想地就翻出了窗外。
果不其然,一个人影正靠在外面的窗边,话语正好能传进屋内。
借着皎洁惨白的月光,尉迟敛勉强看清了那人的模样。
对上那熟悉的凤眸,他的身体忍不住燥热了一下。
“朝……”
尉迟敛低喃了一声。
明明她距离自己只有几步远,但是却给他一种十分不真实的、遥远的感觉。
他踌躇不前的样子,倒是令朝惊枝有几分意外。
她摸着下巴,笑得恶劣,“怎么,那小子没跟你告状吗?还是受的伤太轻了?”
“……”
尉迟敛只是定定地看着她,确认是朝惊枝无疑后,缓缓走了过来。
直到走到她面前才停下。
他宽硕的身形足以把她笼罩住,好像这样就是彻底拥有她了。
明明近在咫尺,却无法掌控她,甚至生出了害怕失去的想法。
阔别的时间还不到一个月,却好像很久没有见到她了。
不管尉迟敛愿不愿意承认,那种怅然若失的感觉愈来愈浓烈。
他想质问她为什么要离开。
想阴阳怪气她居然还知道回来。
想恶狠狠地把自己当初的怒气给讨回来。
想……
在看到朝惊枝的时候,一切想法都十分苍白无力,随风飘散了。
到最后,在朝惊枝微微诧异的眼神下,尉迟敛只是摸了摸她的脸,语气难得的温润:“回来了就好。”
许是冷厉惯了。
突如其来的温和不太符合他的气质,让人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朝惊枝也下意识拍开了他的手,似笑非笑:“不是,别跟个笑面虎一样行吗?怪渗人的。”
尉迟敛避而不答,继续看着她问:“玩够了吧?明天就安排你回皇宫。”
“…怎么,奏折堆的比山高,你处理不过来了?”
“不是。”
“那是什么,皇宫修缮好了?”
“嗯。”
“我跑了这么久,还伤了你的人,你不应该现在巴不得弄死我吗?”
“……”
在见到朝惊枝之前,尉迟敛的确是这样想的。
被这么一说,尉迟敛扯起一抹嘲弄的弧度,“是啊,可是本王弄不死你啊,能怎么办呢?”
他这有些恹恹的样子取悦到了朝惊枝。
她勾唇一笑,翻身进了房间。
尉迟敛眼眸微深,也跟着翻了进去。
“来都来了,请朕喝杯茶暖暖身子呗。”
朝惊枝直接坐到了太师椅上,那做派仿佛自己才是房间的主人。
室内灯光亮多了,她一袭黑色的劲装,墨发高高束起,露出巴掌大精致的脸,倒是多了几分英姿飒爽。
房间里没别人,想喝茶只能自己斟。
这算是一种变相的命令。
本以为还得磨磨嘴皮子,没想到余光瞥见尉迟敛只是顿了一下,就转身去倒茶了。
朝惊枝哼着调调,漫不经心地观察着室内的陈设。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尉迟敛把子蛊和母蛊放入了茶水里。
入水即化,看不出任何异样。
紧接着,他把放了子蛊的那杯茶递给了朝惊枝,语气带着淡淡的讽刺,“能喝本王亲自斟的茶,你真是三生有幸。”
朝惊枝接过,微微一笑,“能和朕对饮,是你祖坟冒了青烟。”
她也不在乎有没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