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徐潜收到了老太监的通知:“徐大人,陛下邀你今晚亥时金乾宫一叙。”
徐潜闻言,心跳了一下,大白天的,竟出了一手的汗。
等他缓过神来,老太监已经走远了。
有些好奇的官员凑了过来,“徐大人,你看上去好像脸色不太好。”
面对徐潜这位能从御书房全身而退的人物,人又长得这么仪表堂堂,很难不令人往那方面想。
因此他们的眼神都带着若有似地调侃。
徐潜受不了,敷衍了几句便离开了。
……
夜幕降临,星光黯淡。
徐潜自夜色中走来,拳头握着,他敛着眉眼,很快便到了金乾宫门口。
初夕抬头看了他一眼,声音无起伏:“陛下等候你多时了。”
徐潜抿紧了唇,大步走了进去。
而进去之后,他不知如何形容空气中的淡淡靡香,让紧绷的大脑都略微放松了一些。
朝惊枝披着一件淡红色的狐裘,凤眸敛着,少了几分锐利,多了几分柔和。
她正在百无聊赖地看着奏折,见他进来,神色波澜不惊。
徐潜一袭淡青色的衣袍,身形高挑,眉目清隽,不卑不亢地行礼:“微臣参见陛下。”
“朕肩膀酸。”
朝惊枝抬了一下眼,淡淡道。
暗示有点明显。
徐潜僵硬地起身,慢吞吞走了过去。
而离她越近,她的容颜就越清晰,那天的画面也越鲜活。
朝惊枝似是不经意抬头:“消了。”
徐潜动作一滞,自然意识到指的是草莓。
他脸色没由来烧得不行,下意识蜷缩起了手指。
好不容易走到了她身后,徐潜又犹豫着不知该如何下手。
朝惊枝不耐烦地催促:“手断了?”
徐潜这才颤巍巍将手放在了她肩膀上,即使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她肩膀的单薄。
他心里暗想:好瘦。
而徐潜心思一乱,就容易走神,视力很好的他就看见朝惊枝手中的奏折内容。
“北……”
他低声念了出来。
没错,正是北境百姓现状。
才短短两日,局面不可能完全逆转,但是已经有了起色。
一旦有暴徒阻止工程运行、扰乱百姓生活,地方官员不再瑟缩、无所作为,反而有所依仗,有条不紊地进行整治反抗。
而这依仗,便是尉迟敛在地方豢养的私兵。
原本那兵还在养精蓄锐,现在却被用来治乱。
虽然治标不治本,但是好歹起到了威慑的作用,对百姓也起到了一定的安抚之效。
能看到有这样的开始,徐潜就已经很激动了,总比眼睁睁看着民生凋敝强。
而这都基本上归功于此刻他伺候的暴君,若不是她出面,那摄政王无动于衷了这么久,又怎会突然有所动作。
徐潜这才想起自己还在按摩,一个激灵,身子紧绷,力道也僵硬了很多。
此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覆到了他手上。
再猝不及防抓住用力一拽,徐潜一个不留神,天旋地转,竟直直地往她怀里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