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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1 / 4)

里。一个普通的木盒也许已经可以防鼠防潮,那么是什么促使当年的管理员把有关龙之号令的文件锁到一个写有圣令的盒子里去呢?

“图尔古特的朋友拿出一串钥匙,用其中的一把打开锁。我几乎笑了起来,记起国内现代的索引卡片,那是大学的图书系统搜索成千上万本珍藏图书的方法。我还从来没想过自己所做的研究会用到一把古代钥匙。它咔嗒一声打开锁。‘有了,’图尔古特喃喃道,管理员退了下去。图尔古特朝我们俩笑笑——我想是非常悲哀地——打开盒盖。”

“到站了!”一位列车员吆喝道。列车已经放慢速度,几分钟后,我们看到窗外的布鲁塞尔车站。海关人员正登车检查。车外,人们急急忙忙上车,鸽子正在站台上啄食。

也许我心里喜欢鸽子,我死死盯住人群。突然,我注意到一个一动不动的身影。一个女人,高个子,黑色长外套,静静地站在月台上,一条黑围巾把头发束了起来,衬出一张苍白的脸。她离得有些远,我看不清她的五官,但那双黑眼睛和几乎是红得不自然的嘴——也许是亮色口红——一闪而过。从侧面看,她的衣装有些古怪。在这个穿迷你裙和丑陋的厚底鞋的时代,她却穿着窄窄的黑色高跟轻便鞋。

不过最先引起我注意的,并且到车开走时依然印象深刻的是她的警觉。她在上上下下检视我们的列车。我本能地缩回头,巴利怀疑地望了我一眼。那女人踌躇地朝我们这个方向迈了一步,但显然没看到我们。她似乎改变主意,转头望向另一列车,那列火车正在进站,停在月台对面。她严峻的神色、挺直的身体一直吸引着我的目光,直到车子出站,她消失在人群中,仿佛从未存在过。

第二十八章(1)

这次是我,而不是巴利打瞌睡。醒来时,我发现自己塞在他身子后边,头垂靠在他穿着海军蓝毛衣的肩头上,我赶快坐直了。巴利转过来看了看我,眼里满是遥远的思绪或是窗外的乡景。那乡景已不再平坦,而是此起彼伏,朴素的法国农村。过了一分钟,他笑了。

“装着苏丹穆罕默德秘密的盒子打开了,我熟知的气味飘散出来,我不敢凑近看,我从前这样偷偷看过一些古籍——我想我是怕那气味难闻,更怕那气味里有邪恶的力量,我不敢吸入。

“图尔古特把文献从盒子里轻轻拿出来。在我们的注视下,他小心地打开一幅卷轴,羊皮纸固定在精木轴心上,和我从前研究伦勃朗时代已经习惯的平坦大纸张和装订本截然不同。这些羊皮纸页边装饰着金黄、深蓝和猩红色的几何图案。令我失望的是,里面都是手写的阿拉伯文字,不过我也不知道自己本来期望看到什么。

“图尔古特看出了我的心思,急忙作解释。‘我的朋友们,这是记载与龙之号令进行的一次战争的支出账目,是由一个领受苏丹俸禄的官员在多瑙河南边的一个小城里写下的——换句话说,这是一份公务报告。你们看得出来,德拉库拉的父亲,弗拉德·德拉库拉,在十五世纪中期迫使奥斯曼帝国耗费了大量的钱财。这位官员批准三百人披盔带甲还——你们是怎么说的?——挎着单刃弯刀守卫喀尔巴阡山脉的边境,以防当地人造反。他还为他们买了马。这里’——他修长的手指点着卷轴底端——‘说到弗拉德·德拉库拉挥霍无度——是个讨厌鬼,迫使他们花的钱比帕夏预计的还多。帕夏很不开心,很不高兴,他以安拉的名义祝天子寿比南山。’”海伦和我对望了一眼,我想我在她眼里读出了我自己也感到的敬畏。历史的这一角真实得如同脚下的瓷砖地面和手下的木头桌面。承受这历史的人们曾实实在在地生活过,呼吸过,感受过,思考过,最后死去,和我们一样——我们也将这样。我转过脸去,无法细看她坚强的面容上闪过的激动。

“图尔古特卷好卷轴,打开第二个包裹,里面是两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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