峋惊恐地看了一眼夏胤修,见到他眯起的双眼中,冷厉迸发,带着质疑和威胁。
飞峋心中一沉,浓眉紧锁,想到军令状与苏涟漪,咬紧了牙关。
确实,他当时立了军令状,若不是他立军令状、父兄担保,以他的年龄和战功,又如何能拿到东征主帅的要职?他不是年少轻狂,而是急于立战功,只为了……苏涟漪。
涟漪不知夏胤修的身份,自然也听不出这话中的威胁,只以为这胤姓男子说出传闻罢了。
她心中一紧,抬眼看向云飞峋,“飞峋,你立军令状了?”满是疑问和担忧。
云飞峋不知如何解释,便只能闭上嘴,点了点头。
夏胤修冷笑两声,双手背后,慢慢踱步,那一举一动,无比的尊贵威严,那是不怒自威的王者之气。
他走回了之前的椅子上,一撩披风,又重新入座,右手修长的手指去把玩左手拇指上那枚硕大的翠玉扳指,低着头,两颊两缕发丝垂下,是一种居高临下的轻蔑。
“飞峋若不是立这军令状,朝中那么多战功赫赫的武将在,这东征主帅之位又如何能轮得到他?也不知,从前不好权势的飞峋,如今为何去冒着风险争夺这要职,”夏胤修顿了一下,深深地看了那名女子一眼,“或者说,是为了什么人而去以身涉险。”
苏涟漪心中震撼,她能不知飞峋是为了什么?他是为了她!
以云飞峋的家势和身份,足可以荣华富贵一生,根本不用做这亡命徒,为何会如此,还不是为了……对她的一妻承诺!?
飞峋心中焦急,慌忙中伸手握住涟漪双肩,“不许多想,效忠国君建功立业,是每一名好男儿之愿,不是为了什么目的,更不是为了什么人。”他能感觉到苏涟漪心中的挣扎,他隐隐知晓这成功的代价硕大,他不想她被危险牵连,更不想她被左右。
涟漪抬眼看着面前的云飞峋,起初,她对他是有一些陌生感的,毕竟,两人半年未见,加之此时此刻泛着沧桑和血腥的云飞峋不是她从前认识的云飞峋。
但此时,她却发现,他永远是他,不会变。是那个凡事为她考虑,将她放在心头上疼惜的飞峋。
夏胤修很生气,因云飞峋的优柔寡断、儿女私长,心中气愤飞峋与飞扬分明就是一母同胞,怎么就能差距如此大?云飞峋若是有他哥哥一半的果断干脆也好。
涟漪白皙剔透的面颊慢慢泛起了笑意,那笑容无比温柔,如同春水一般。
她伸手轻轻触碰飞峋刚毅的下巴,其上带着胡子,很英俊,很有男人味。“热兵器与冷兵器其实并没有区别,都是杀戮。即便是没有热兵器,这杀戮还是无法平息,其亡魂也不会减少,不是吗?”好似自言自语一般。
云飞峋不解,“涟漪你在说什么,我不懂你的意思,什么热兵器和冷兵器?”
夏胤修的薄唇却突然微微勾起,有一些期待。
涟漪伸手将他握住自己双肩的双手轻轻拿下,又去转头看那城楼远影,刚刚那个那句话,她不是说给云飞峋听的,而是说给自己听。
热兵器和冷兵器,只是个形式罢了,最简单的比喻就好比是吃一顿饭,可以吃馒头、可以吃米饭,其结果都是为了吃饱而不用饿肚子。而用刀还是用枪,有什么区别?其目的都是为了杀戮。
即便是没有热兵器,这杀戮也不会停止,甚至,也许冷兵器的杀戮比热兵器更甚。就如同此时,若是有火炮,这场战争也许会速战速决,但如果没有火炮,便只能用人的命、人的尸首去堆上那高高的城墙。
冷兵器,并不一定会和平,例如说这个野蛮的时代。
而热兵器,也并不一定会战乱纷纷,例如说现代。
现代世界,因各个国家纷纷研制掌握核武器,便更是将战乱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