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涟漪眨了眨眼,看着失魂落魄的猫儿,忍着笑,“是啊,欧阳公子年纪不小了,到了该成婚的年纪了,何况欧阳老先生年岁也大,应该看一看自己的孙子了。”
“是……是啊,欧阳公子确实应该……成婚了。”猫儿面色黯淡了下来,默默坐回了车厢,垂下了眼。
苏涟漪差点噗嗤笑出来,强忍着,这猫儿简直就是为刺激她笑点而生的。那个没心没肺的小丫头,何时竟能染上这种哀思?
马车在苏府门前停了,车夫下了车,放了车凳。而后先下车的是猫儿,猫儿还是那般失魂落魄,下了车后恭敬站在一侧,伺候苏涟漪下车。
而苏涟漪权当看不见猫儿的失常,直接入了大门,向初萤的院子而去。
同一时间,另一地点。
欧阳府别院。
欧阳歉坐立不安,已到了他该睡觉的时辰了,他却死活不肯入睡,一旁伺候的下人们很是担心,因自从搬到了别院这么长时间,少爷按时睡觉、按时起床,一直很有规律。
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
已有下人偷偷退了出去,去找管家徐昌。
欧阳歉一想到今天发生的事,很是后怕。首先怕得罪了苏涟漪,其次怕猫儿真的再也不来。如果仔细想来,他更怕的是后者。
欧阳尚默早就看出自己儿子的反常,他刚开始是没想太多的,只想儿子少了一个玩伴。但欧阳歉的玩伴何其多?首先是苏涟漪,其次是李玉堂,还有诸多府内的小厮丫鬟,却没一个让其上心的。
欧阳歉确实在意苏涟漪,但是一种对亲人的依赖,和今日的感觉全然不同。
欧阳老先生在床上捻转无法安眠,老年人本就睡眠轻,如今更因心中有事无法入睡。突然,他猛地睁开眼,那双略带浑浊的老眼发出一丝久违了的犀利和算计。
苏涟漪那丫头,他多少有所了解,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儿。平日里看似闲散,但做的每一件事都有她的用意,她的计划性、目的性和自律性,远远胜过大不分人。
难道……苏涟漪的用意,是……
想到这,欧阳尚默激动地一下坐起,满是褶皱的脸上带着一丝兴奋的红。难道是歉儿他情窦初开!?
没错,**不离十,就是这个原因。
歉儿对苏涟漪是一种崇拜和惧怕,如同顽皮好学的弟弟,对睿智慈爱的姐姐那般,是一种姐弟之情。虽然以歉儿的年纪足可以当苏涟漪的父亲。
但对猫儿就不同,歉儿是以一种同龄人的心态与其交往,两人时常吵架、打闹,还有一些不肯告诉外人的“秘密”,夜晚猫儿离开,歉儿有时和他聊天,总是说白日里发生了什么,所有话题都围绕着猫儿。
欧阳尚默激动万分,他从来没想到,从前的“傻儿子”最终竟会有自己的思维和判断,更没想到,竟会有了成人的情绪。
“抱孙子”!
这个简单词语狠狠刺激了欧阳尚默的心脏,只要想到这个词语,他便真切感觉到自己又年轻了十岁……不对,年轻了整整二十岁。
他的生命重新灌注了活力,人生又有了新的方向。
欧阳尚默就这么坐在床上,双眼大睁,兴奋地想着。门外有恭敬又急切的敲门声,“老爷,您睡了吗?”声音刻意压低,是管家徐昌的声音。
“进来。”欧阳尚默道,一伸手,拿过一旁的衣服披上。
徐昌脸上没什么惊喜,只有焦急,推门而入,又赶忙关了门。“老爷,不好了,刚刚下人来报,少爷情绪十分不稳,不肯入睡,还发脾气。”
欧阳尚默呵呵笑了一下。
徐昌不解,“老爷,您笑什么?”
正说着,门外有吵杂声,“少爷,不可以,老爷已经休息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