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知寿倒了几口气,想对他的父亲说:算了吧,放下这一切回关西老家吧,不要再争了;此时肯放下赔罪,平家就还有一丝生机,倒底晋亲王也只是拿他们父子兄妹开刀,并没有动那些旁支的子弟,相信不会滥杀得。
富贵了几百年,平家也足够了。他真得很想劝告他的父亲,在弥留之际他才忽然懂了萧家长子水慕霞的心思,可惜的是水慕霞还有机会继续劝其家族回头,他就算在死前看透、看穿了一切,却无法说出一个字来。
看着父亲花白的头发,想到自己的母亲还有家中的弟弟妹妹,平知寿的眼角流出了泪水来;因为他知道他救不了这些人,只希望父亲能看他一眼,能看得懂他眼中的哀求。
平四丫听到儿子倒气的声音低下头来,看到儿子眼角的泪水、再看到他眼中苦苦的哀求、焦急万分的哀求,那放不下的神色、忧心的样子心猛得碎了:“儿子,父亲定不会饶过杀你的人,定会为你报仇的……”
他以为平知寿最后那一眼还是在哀求自己相救,却不知道平知寿在最后关头所想的是让他请罪辞官。
听到父亲的话他心中大急,又提起一股劲来却只能发出“咯咯”的声音,不能让他的父亲明白他的心思。
晋亲王看着平四丫:“你知道你儿子为什么到现在还闭不上眼睛吗?他一定很想知道你这个慈父倒底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情。”
平四丫闻言脸色微变,垂头看向怀中的儿子心中痛楚难名:“儿子,儿子……”除了哭泣外他也只是反复叫儿子,并没有再说下去。
有些事情明知道是错也做了,做了就算是儿子要死了他也不能说出来,不止是让儿子死不瞑目,且会毁提平家的名声。
晋亲王脚下移动就到平四丫身前,也不等平四丫有反应,脚一点他的腰眼趁着平四丫向后仰倒时,他伸手就在平四丫的怀中取出一块手帕来掷到了平知寿的脸上;接着他用脚一挑助平四丫稳住身子,没有让平四丫摔倒在地上。
平知寿看到了那帕子,也闻到了帕子上的幽香,他忽然“嗬嗬”大叫几怕,眼睛瞪得老大直起了上身,一手抓向他父亲的脸:那帕子,是他妻子的
他妻子当然是出身世家,知书达礼虽然夫妻不能说是如胶似漆,却也相敬如宾;让他尤其满意的是,他的妻子对翁姑事事想得周全,就连他父亲脚上的鞋子也绝不假手他人——原来,这份孝敬是有着另外的意思。
此时此刻他当然明白父亲嘴里的对不起是什么意思;他在临死之际还在为平家着想、为父母着想,却不想他的父亲能做出如此禽兽不如的事情来。
一口怒气让平知寿奋而起身,可是这口气在他抓到父亲的脸时便消散了:他摔倒在平四丫的怀里,带着愤怒死不瞑目。
因为他最尊敬的父亲,却给了他最大的侮辱:和他的妻子通奸,给他戴了一顶绿油油的帽子。
晋亲王开口,出手掏出绣帕来,到平知寿怒而起身抓平四丫的手,都是极快的;等到平四丫看到绣帕想要开口,脸上已经感觉到了疼痛:平四丫还不知道要如何应对时,儿子就死在了他的怀中。
平四丫大叫一声,一口血喷出来伏在儿子身上大哭起来。
晋亲王把手帕轻轻一抽又一扬,绣帕便飘向人群:“这可是平家大少奶奶随身的物件呢,只凭此这绣帕就价值黄金不少。”
众人这才明白平知寿为什么在死前会抓向其父,原来是他父亲和其妻通奸:这就是世家?还标榜什么诗礼传家,说什么书香门第,简直肮脏的让人做呕。
有不少纷纷对着平四丫啐了几口,还有人叫起来:“浸猪笼,把平家大少奶奶拖出来浸猪笼”
平四丫抬头:“你、你……”他真得没有想到如此隐秘的事情晋亲王也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