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发现她的手很多表情,咀唇也很多表情,眼里的友情更多,反而脸部的表情不多,好像都给她手啊眼啊唇啊抢去了。
“也是血痣”
无情不看绮梦,但问的仍是绮梦。
绮梦又点了点头,倦乏之色流露更甚,但这种倦意,却使她仿佛像月色淌落在荒山一般,镀了一层光泽的气质,让她出落得更成熟,香艳…
而且宁槛。
“没理由这样巧合、她又徐徐睁仆双目,“我娘逝世之前,很喜欢洗澡,她喜欢干净。
我还记得,她头发很长,很黑,身子却很白,白得就像月下的刀光一样。”
三剑一刀憧在旁听得触耳惊心,“阴山铁剑”叶告可听得心里嘀咕:这位大姐的娘的平生嗜好,居然是洗澡,这还不打紧,死了之后,还在荒山野岭人前当众洗澡沐浴,这只女鬼实太妖!
叶告反应特别强烈,那是因为他非常讨厌洗澡之故。
“母亲爱干净,常哼着歌,浴后在木盆旁梳理头发。”绮梦神色如在梦中,“她老人家后来知道爹在江湖上雄图野心,干下不少杀戮,她就洗澡愈勤了。”
“后来,爹又对门内不听他活的同门大开杀戒,娘劝他不听,自己躲起来洗澡,把一切污垢都冲洗得一十二净,这才成了她的癣好。”绮梦无尤尤怨地说,“后来,她知道爹在外面胡混,有数不清的女人,她的神智开始有点不清楚了……”
“山东神枪会”的孙三点为人如何,不但无情早有听闻,聂青也耳熟能详,连罗白乃也知道一二:“枪神”孙三点,既是中兴重振“神枪会”的大功臣,但也是使“山东神枪会”
万劫不复的罪魁祸首。崇拜他的人,称他为“英雄”;憎恨他的人,也得承认他是个“枭雄”。
他的性格就是“枭”。
“她躲在浴室的时间愈长,洗澡的次数愈密。”绮梦不待无情间下去,便已一心说个详尽,“爹爹有次忍无可忍,几次喝令,娘亲都不出来,径自在里边唱着歌儿,于是他就心头火起,一脚蹋开了浴门,扯着娘亲的头发,连同木盆。桶子,一并儿扯了出来……娘当时赤身露体,尖呼怪叫,蘸血连着头皮的发丝,散落在沾满水渍的地上……”
大家都听得愕住了,一时不知该说什么话是好。
孙绮梦虽然柔艳,但却绝对不像是需要人来安慰的女人。
相反,她倒像是那种男人在失意、失落时她会适时、适当予以安慰的女子。
何况,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大家对绮梦为何千方百计要“离家出走”不惜来这野店“当家”,又有了一番新的体悟。
而且,绮梦的娘亦已过世了。
问题反而在于:
——那只女鬼,到底会不会是绮梦的娘!
“过了很久之后,我才知道。”绮梦继续说她未讲完的往昔,这时,习玫红很轻的、很柔的,乃至有点蹑手蹑足的,拿了张凳子,靠近了她挨着并坐,“那天,是爹把白孤晶弄进‘一贯堂’,还要纳她为妾,那人要跟娘亲摊牌说明,所以娘才躲着不敢出来面对……”
“这之后,娘就更加无法自控了……”绮梦说,忽地,她流下两行清泪来,由于事先毫无征兆,使得这两行泪就似突发的暗器一样,让大家都有点惊惶,手足无措。
“尤其在白姨娘嫁入孙家之后,娘亲更举止失常,时常当众洗澡,常在半夜月下,赤身冲凉沐浴……”
2、不洗澡也冲凉
“后来她便死了。”绮梦忽然语气一转,用一种利落而且淡漠的语音,迅快地把往昔告一段落:
“这就是我娘亲的故事。”
大家都觉黯然。
本来,绮梦的生母“雪花刀”招月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