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衣袍,快步上前下拜行礼。
“哦,原来是六弟让你来拿书。”李弘微微颔首,目光在阿
转了一圈,忽然笑道,“人家都说豪气风流李六郎,不副实。阿萝,你这么一朵奇葩就在他身边那么多年,他直到如今还没采摘,居然还敢对贺兰说什么花开堪折直须折?”
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
自从贺兰烟把那幅画在飞香殿正殿的墙上挂过之后,这两句话便一下子传遍了。五陵年少固然是觉得这话无比有理,深宫中地女人们更是引为妙谈。而李弘闻听之后,自然也是感慨自己这六弟确实有才,此时也顺便拿来取笑了一番。
阿萝顿时红了脸:“太子殿下休要如此说,奴婢承担不起!”
“阿萝,你如今可是司殿女官,就是外头那些官员,好些也比你职司低,可不能再自称奴婢!”李弘一面笑一面打发人去书房取书,忽然想起了今晚另一件事,“上官相公过些天要庆寿辰,虽说不是整寿,但我这个弟子总要为他好好贺一贺,你回去和六弟说一声,让他给我好好想想,送一件上得了台面的寿礼。”
说到这里,他冷不丁又加了一句:“让他放心,我欠他地人情,一定会还上的。”
所谓的书却不是卷轴,而是一大堆地竹简,阿萝今次只带着两个宫人,因此李弘便吩咐四个东宫内侍帮忙搬过去。一大群人刚刚出了嘉德门,便和从重明门进来的李贤一行迎面撞上。只是一眼,阿萝便认出了李贤身后那个满脸络腮胡子的人。
天哪,那竟是皇帝!
李贤也没料到会这么巧,见阿萝身后的四个内侍一人抱着高高的一堆绣简,显然看不清这边,他赶紧转头对身后的老爹低声嘟囓了两句。很快,他那老爹带着两个心腹亲卫溜得比谁都快,他见状不由在心里暗笑了一番,这才上前和阿萝打了招呼。
回到武德殿,他遂命人把那竹简送去书房,然后厚赏了四个内侍,这才对张坚韦韬盛允文严正警告了一番。自然,这三人全都不是头脑简单的主,纷纷表示今夜只是陪着李贤去洗了个桑拿,谁知在外头打了个瞌睡,其他什么都没看见什么都没听见。
他嘱咐这三人的时候,身边就只有一个阿萝。她起初还有些懵懂,到后来除了惊骇便是恼火——这父子俩完全是疯了,若是被人知道,明天非得招来一大堆御史弹劾,这年头弹劾皇帝可不是什么稀罕事!因此,等到张坚等人一走,她便立刻狠狠瞪着李贤,眼神中满是嗔怪。
“好了好了,今次是父皇逼着,我不是推不开么?”
李贤举着双手打了个哈哈,见阿萝仍是死板着一张脸,他忽然笑嘻嘻地伸出手拔下了那根束发玉簪。一瞬间,那头原本纹丝不乱的满头秀发顿时披散了下来,一下子从极静变成了极动。摇曳的火光照在那一头青丝上,光芒仿佛全然被那发丝吸收了进去,看上去乌油油黑亮亮,竟是有几分晃眼。
他专心致志看了一会,忽然眨眨眼睛道:“你看,这样不是挺好么?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这都是晚上了,还那样一丝不芶干什么?”
阿萝实在拿李贤没法,但那两句新鲜的诗却让她心中一喜——总听说这家伙拿诗送人,也不知传过多少风流佳话,如今她自己得了两句,自然是无比欢喜。一面手忙脚乱地收拾头发,她一面把今天在东宫听说的闲话转述了一遍,末了才提起上官仪的寿筵。
“老上官如今是太子太傅,又是宰相,五哥既然要去,我是不去也得去。”说到这里,李贤顿时咬牙切齿地冷哼了一声,“去就去了,偏偏还要我想送什么礼物,这都是什么世道!敢情就因为我会想主意,他就什么脑筋都不动了?”
“谁让你鬼主意多!”阿萝立刻没好气地嘀咕了一句,趁着李贤发作之前,她立刻一阵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