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半也曾亲身体验过的大学生闺蜜夜谈。
至于隔壁不远处的男生宿舍,由于云天青挖空心思撰写完情书外加求婚草稿之后便早早沉入了梦乡,与之类似的对话由此被顺延到次日清晨。
“我不相信!!”
“……我并未强求你相信。”
“这不是你求不求的问题!这问题很严重,师兄你没注意到吗,它真的很严重啊?!”
仍是当年那片绿草如茵的剑舞坪,一如当年那般布置简朴的弟子房中,云天青先是满眼震惊不信,接着便有如为子女不开窍而痛心疾首的老父一般堆起了满面忧容,开始无声地捶胸顿足,腾挪翻滚,险些一下巴磕碎在床沿。
“……”
而玄霄由着他去演默片哑剧,自己则岿然端坐一边,面不改色地拈了从清风涧摘回的莲叶放在杯里,冲水、泡茶,径自回味起那一夜花影摇曳间浮动的清香。除了时不时地向云天青投去一两道“这人有猫柄”的漠然视线,再无其他反应。
他倒也并非听不懂天青话中所指,不过在他看来,旁人如何行事且不必管,至少自己要坚守操持,做一个目光高远、言行端正,脱离了俗世间低级趣味的人。
活在污烟瘴气之中而不自觉的老司机,想也是理解不了他与夙沧的情怀境界。
玄霄对他们非常宽容。
非常,非常的宽——
“不对不对,我总觉得哪里不大对劲!玄霄师兄,你、你别有顾忌,咱俩谁跟谁哪,有什么话你都敞开了跟我说。”
云天青忽又凑近前来,煞有介事地转动着黑眼珠子压低了嗓音,不知怎么,他惊骇愕然的神色之中似乎掺有一线同情。
“师兄你……那个,在禁地被冰封了那么久……呃……就是说啊。”
“……你想说什么。”
玄霄只觉一股恶寒自脊椎最底部油然而生,不自觉地就伸手握紧了茶壶。
“那个,我真的只是随便一问,师兄你不要介意啊。”
云天青重重吞咽了一大口唾沫,嘴上说随便,神情却是认真到无以复加,几乎把玄霄也感染得紧张起来。
“————师兄,你还行吗?”
……这换了谁也宽容不了啊!!
……
可想而知,当夙沧与夙琴梳洗拾掇完毕、轻快走来剑舞坪道早安的时候,房前已白花花聚拢了小半个排的人,一个挨一个踮高脚尖又伸长了脖子,正瞠目结舌地抬头张望。
“我说这啥情……”
夙沧话问到一半便又噎了回去,毕竟她只要顺着众人视线仰头,便能清楚看见天穹上烟花般四下迸射的灿烂火星了。
“……呃,你们也在放窜天猴?”
“是的,啊不、不是!好像是天青师叔!天青师叔快要被打成窜天猴了!!”
有个梳辫子的小姑娘哭丧着脸,从人群里举起手来战战兢兢地答。
“我们也不清楚怎么回事,”年纪稍长些的男弟子挠着头皮,“就听见什么‘不行’,什么‘不知廉耻’,然后屋里就火气冲天地闹将起来……早听说两位师叔脾气有些古怪,咱们这些后辈又没谁敢出头,可不,这下都冲到天上去了。”
“…………”
夙琴恍然大悟般深吸了一口凉气,两手交握于胸,犹如祈祷般悄声念道:“天青……你是为真理而牺牲的,你没有错。”
夙沧:“……???”
她虽是半个字也没听懂,但深知玄霄不会真拿云天青怎样,当下也不太焦急,一边眯起眼来怡然自乐地打量那片白日焰火,一边就扯了夙琴的衣袖吃吃笑道:
“说来也真怀念。琴姐你瞧,这光景咱们有多少年没见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