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诺突然跳起来叫道:“但他以为我是神仙么?他以为我会装傻便等于我会破案么?事实已经证明了,我破不了案!我就是个傻子!我斗不过‘他’!”
财伯束手道:“三少,三少你莫急,城主说过,你若真到了无计可施的地步,他自有办法。要不,老奴这就去请城主?”
“用不着!”萧诺冷笑着道,“反正已死了这么多人,索性让我也死了算了!看我爹还能不能这样沉的住气!哼!”
财伯哭笑不得:“三少,你这是在生谁的气啊?”
“你错了,我没生气,”萧诺朝他笑了笑,“我在冒烟!”
说罢,转身就走。
风晨曦本欲追上,又顿住脚,对齐老三道:“事至此,你留下无益,还是快快离开百里城吧,望你日后少做些恶,好自为知。”
齐老三苦笑道:“经此一事,就算我想做恶,只怕也要先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份量了——如果不能在事后全身而退,这恶,还是别去做的好。”
风晨曦的心沉了沉,全身而退,好一个全身而退……他,不正是做尽恶事,全身而退了么?
天道循环
财伯似是看出我的心思,便道:“由我送他一程,风姑娘去看看我家少爷吧,免得他做出什么傻事来。”
我点头,不再多想,转身去追萧诺。这一路行去,竟是笔直通往萧府。萧诺他不会是想……
追到主屋门外时,正好看见萧诺推门,我一个别字卡在喉中,这下,便是想拦阻也来不及了,心中暗叹,只得跟着走进去。
大堂的西窗上摆着一盆艳而多姿的海棠,在阳光下更显婀娜。一人手握小剪,正在为它修剪枝叶,叶子浓绿,而他的手纤长白皙,娇好如女子,一举一动间都优雅到了极点。
萧诺望着那人,就那样直直的盯着他,眸中千般情绪,纷纷绽现。
“喀”的一声轻响,最是娇美的那朵海棠被他生生剪下,不知道为什么,我整个人一悸,仿佛那一剪,剪的不是海棠,而是我的心。
那人反手,将那枝海棠插到一旁的水晶瓶中,这才转过头来微笑道:“三弟。”
他眉目儒雅气质高华,连说话的声音都又温润又满含感情,而我却不寒而栗。
萧陌。
被世人赞誉有佳的温文公子萧陌,这一刻,他站在窗前,阳光染上他的脸庞、头发,和衣衫,滋生出凝郁的一种疏离,仿佛从来不曾认识过。
“三弟,”他笑,笑如春风,“你来的正好,说到吃喝玩乐,整个百里城里属你最精,帮大哥看看,这瓶花插的如何?”
萧诺没有去看花,依旧盯着他的眼睛道:“花在盆里开的好好的,为什么要剪下来?同是赏花,盆里和瓶里,有什么区别?”
萧陌微笑道:“此言差矣,花在盆中,腐叶烂土,有何美感?插于瓶内,水晶剔透,花瓣晶莹,相得益彰,何其干净。”说着,还取过一旁的丝帕拭去手上微乎其微的泥土。
果然,好干净的一双手啊!我咬住下唇,心头一股怒火嗖的窜起,正待开口,萧诺已先我一步问道:“为何要杀顾子昂?”
萧陌扬起眉毛,显得很诧异:“三弟没有看我的告示?他为祸乡里,其罪当诛。”
“大哥又是如何知道这些事的?”
“黑虎弃暗投明来报于我知的。”
“那黑虎呢?”
萧陌叹了口气道:“唉,方才我让他下去吃饭,不想他服食寒服散过量,竟然死了。善泳者死于溺;善武者死于剑,这话还真是一点都没说错。”
萧诺怒极而笑:“是啊,他当然是要死的,连顾子昂都死了,他岂还能活着!”
萧陌柔声道:“我知道你与子昂素来交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