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情況不允許他傷春悲秋,賽車很快撞上了一塊尖銳的岩石,一瞬間四散的碎片飛濺而出。
季懷瑜幾乎是下意識地,傾身護住了郭星火,擋住了他面前飛來的碎片。
郭星火和他不一樣,那是真正的大少爺,從小郭老爺子寵著,郭太太護著,還有一個慣他慣得不像樣子的老姐。
要是真有個三長兩短,他爸估計得傷心得背過氣兒去。
最後車子以仰翻的姿勢維持住了,季懷瑜感覺自己肺都快被壓炸了,回過神來之後,後背一陣火辣辣的痛。
好在郭星火那小子還挺爭氣,及時從車門裡爬了出來,又把他撈出來,背著他跑了好長一段路和救援隊匯合。
季懷瑜再醒的時候,已經躺在病床上了,準確的說是憋屈地趴在病床上。
郭星火坐在一邊,臉上貼著紗布,眼睛紅得像個兔子:「瑜哥,你……你……」
季懷瑜無語地扯了個笑:「結巴什麼?直說,我不會截癱了吧,我感覺還能感受到自己腳趾頭啊。」
「沒沒,」郭星火聽他聲音都虛了,終於忍不住開始哭,「嗚嗚嗚咱倆命大,你連骨折都沒,就是背上被鋼片扎了一道,得住幾天院,嗚嗚嗚醫生說還好沒傷到脊柱。」
「那就好,」季懷瑜鬆了一口氣,「我要殘疾了,那就更配不上盛決了。」
郭星火一下哭得噎住了,自動忽略了他這句話,用袖子摸了一把眼淚鼻涕:「瑜哥我對不起你,我看見你是給我擋的碎片,對不起。」
「這有什麼,我這邊傷的是背,你那邊就是臉了,還不是看你連女生手都沒牽過,就毀容了這也太慘了。」
郭星火嚎啕大哭。
季懷瑜被他吵得頭疼,忽然想起什麼,問他:「哎,我臉沒事吧?」
郭星火搖搖頭。
那他就放心了,季懷瑜看了看自己胳膊和手,除了左胳膊有一道血印子,也沒明顯的傷口,不然回去以後真不好交代。
「千萬別告訴盛決啊。」他叮囑道。
可憐他還得找藉口晚幾天回去,而且這幾天都不能給盛決打電話和視頻了。
郭星火猶豫地點了點頭,又哽咽著提議:「瑜哥,我給你削個蘋果吧?」
「幹嘛,我又不愛吃蘋果。」季懷瑜莫名其妙。
「我不知道該怎麼照顧病號,我看電視上不都是削蘋果麼?」
季懷瑜笑了,一笑背上傷口抽痛了一下,他疼得擰起了眉心:「你可以選擇閉嘴,把我手機拿來。」
季懷瑜趴著打了幾局遊戲,藉此轉移注意力。
十點多的時候,電話卻響了,盛決打來的。
他心裡不無得意地想,原來他一直不打,盛決這個冰山也會主動來找他。
但現在明顯不是時候,他因為背受傷不敢用勁說話,發出的聲音虛的很,盛決一聽就會聽出不對。
季懷瑜把手機推給郭星火,示意他接電話。
郭星火為難地接起來,開了免提。
「餵……?盛總。」
「嗯,季懷瑜呢?」盛決低沉的聲音在病房內響起。
郭星火像個受驚的鵪鶉一般看向他。
季懷瑜伸手比劃了兩下。
「他……他在洗澡。」郭星火騙人顯然沒什麼經驗,聲音都快發抖了。
「那等他洗完讓他回我電話。」盛決似乎不太相信季懷瑜會跟他擠一個房間,但還是從容地回答了。
季懷瑜趴在床上瘋狂搖頭。
「瑜哥洗完也……不能回電話。」
「為什麼?」盛決顯然已經快失去耐心。
郭星火被逼問得快哭了:「不太方便,他還有,呃,別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