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微信上聊了這麼久,也互相看了照片,但畢竟也是第一次見面,該怎麼打招呼呢。
擁抱,好像太過了。
握手,好像太客套了。
要不,就直接挽手臂吧。
於是,在溫笠歸來到她面前時,阮沁溪微笑著伸出了手,想要挽上他的手臂。
一秒鐘後,她挽了個寂寞。
因為溫笠歸目不斜視,直接越過阮沁溪,走到了她身後三米遠處,那位外國友人的身邊。
阮沁溪的手,停留在空中,舉得有點酸。
溫笠歸身上有這一屆霸總流行的,亞寒帶針葉林的氣息,冰冰冷冷,重重扎在了她心上。
簡稱,扎心了。
小肌肌看著阮沁溪,瞬間確定了。
面前這個女人,不是王家大小姐。
神經錯亂成這樣,絕對不是區區兩棍子能砸出來的。
海邊風大,捲起落葉,在空中蕭索地翻轉兩圈,呈現出一種應景的尷尬。
阮沁溪僵硬地轉過頭去,發現正與溫笠歸握手寒暄的那位,是著名的華爾街投資大亨,美籍猶太人,塞法迪先生。
阮沁溪明白,自己不配與這種跺跺腳,便能影響國際市場的金融大鱷相提並論,所以溫笠歸越過她,去握大鱷的小手手是可以理解的。
阮沁溪只是不明白,剛才與自己擦身而過時,溫笠歸那種視她如路人的眼神是怎麼回事?
他沒認出她?怎麼可能呢?
雖說他們從沒面過基,但阮沁溪經常在朋友圈裡發自己的照片,溫笠歸是每張必點讚的。阮沁溪的照片走自然風格,最多也就加個色調濾鏡,絕不至於認不出啊。
那麼唯一的解釋便是,溫笠歸是為了她曾經拒絕了自己而生氣?
昨天的她對他愛答不理,今天的他讓她高攀不起?
阮沁溪有點自閉了,但現在自己有求於溫笠歸,也只能低聲下氣,哄哄他。
於是,在溫笠歸挽著大鱷先生路過阮沁溪身邊時,她出聲叫住了他。
「笠歸,是我,沁溪。」
塞法迪先生停下了腳步,不知為何,他覺得面前這位美麗的東方女孩說話的語氣和腔調,與昨晚在總統酒店房間電視機里,播放的大鼻孔冤種古裝情侶是一模一樣——「爾康,是我,紫薇。」
哦,深奧的東方文化。
溫笠歸也停下了腳步,看向阮沁溪。
她身著露肩晚禮服,肩頸線優越,腰肢纖細,盈盈一握。骨肉勻停,膚白勝雪,如同羊脂玉堆成的小人,周身透著嬌貴。精緻粉嫩面頰上,一雙水眸內蘊著星光。
確實很漂亮。
小肌肌適時走過去,靠近溫笠歸,用看似耳語,實則是公放效果的聲音道:「溫先生,她自稱是您的女朋友,這該怎麼處理?」
阮沁溪對「處理」這個詞語非常不滿,那是放在「垃圾」之前的動詞好嗎,她是人,謝謝。
聞言,溫笠歸望著她的眼神更深邃了幾分,漆黑眼眸內,有不辨情緒的微光。
阮沁溪心裡一動。
溫笠歸終於認出她了?
溫笠歸不是終於認出了她,而是終於開了口。
他用37度的嘴,說出了零下37度的冰冷兩個字。
「報警。」
說完之後,溫笠歸帶著金融大鱷走上了郵輪。
阮沁溪徹底驚了。
她不過想拉溫笠歸去民政局,溫笠歸卻要拉她去派出所?簡直不做人!
不過隱隱約約,阮沁溪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溫笠歸併不像是因愛生恨,而是完全把她當成了陌生人。
就在這時,外婆林月珍打來了電話,吞吞吐吐艱艱難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