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爱不禁双眸一亮。此诗不讲修饰,不讲平仄,难得的却是一番喻意灵气逼人,宋小爱也不禁随着叫起好来。杨凌写罢,掷笔道:“移山可填海,欲壑终难平。计较盘算一生苦,到头不过三尺土。但愿世人能从这些荒唐事中有所了悟、有所警惕啊!”***************移山可填海,欲壑终难平。有几人能从文字处警醒,又有几人能够顿悟?至少张忠张公公是决不可能的。对张忠来说,什么都是虚的,只有金子银子才是实实在在的东西,为了搜刮民财,他是不遗余力。捐给四圣僧的钱财被知州衙门追回来了,也按照香资功德册上记载的数目还给了他。张忠不要女人、不要名声,只求今世财来世福。现在来世福指望不上了,更是一门心思扑在暴敛今日财上。张府后院儿,***通明,木架子上吊着几个人,大冬天的居然只穿着单薄的小衣,衣衫破烂,沾满血污,可是被吊起来的人不知是晕迷了还是麻木了,在寒风中轻轻悠荡的,竟不挣扎颤抖,也不惨叫怒骂。张忠披着一件裘袍,从温暖如春的房中踱了出来,管家韩丙忙提着血淋淋的鞭子迎上来,恭敬的道:“爷!”“嗯!”张忠从鼻子里哼了一声,问道:“招了么?”韩丙恨声道:“爷,铁公鸡名不虚传呐,艾敬这老小子是舍命不舍财啊,到现在都不肯招”。张忠眼神一厉、变得针尖般锐利起来,他慢慢踱到木架上吊着的第一个人面前,说道:“泼醒他!”“哗”,一盆冷水泼下,犹如万针入体,艾员外身子抽搐了一下,悠悠醒转过来。张忠皮笑肉不笑的道:“艾员外,我说你怎么死心眼儿呢,不就是一枝珊瑚树吗?不当吃不当穿的,就死搂着不撒手算是怎么回事儿?七尺高的火红珊瑚,那可是异宝啊,是你这样的商贾之家配拥有的吗?那是招灾惹事的祸根。”张忠双手向天拱了拱,奸笑道:“当今皇上要纳纪了,咱家想着孝敬孝敬皇上,皇上家富有四海,还缺什么呀?不就弄点稀罕物让皇上开心吗?告诉你,这火珊瑚,爷是志在必得,识相的,你就赶紧交出来。”艾敬惨笑一声道:“姓张的,我家的钱,全被你榨去了,我的铺子、商号,也全改了你的名字、现如今除了千疮百孔的房子,和那几百顷地,已经再没一点能入得你眼的东西了,你……你巧立名目,又编出什么红珊瑚,苍天呐,我这辈子也没见过七尺高的红珊瑚,你到底还要什么?要这般坑我,难道一定要逼死我全家不成?”张忠阴阴一笑,摸着光溜溜的下巴啧啧连声:“哎哟哟,瞧瞧你这,啊?老婆、儿子、女儿,一大家子都吊在这儿,你不为自巳想,就不为老婆孩子想想?你们要是都不在了,留着一棵珊瑚树传给谁?还想当传家宝,嘿!家都要没了!姓艾的,爷跟你打开天窗说亮话,只要交出火珊瑚,咱家绝不再为难你,怎么样?”“天呐!”铁公鸡早被人薅去了一身毛,家里能敲诈的全被敲诈光了,他实在没想到张忠居然这么没有人性,跑到他家地下勘探金矿,敲去了他上万两白银,随后又用发现的金砂,作势要继续挖地,把他所有的店铺全诈走了,家里如今只剩下百顷土地,勉强能作个小殷之家,想不到他仍然不肯放过自己。艾敬老泪纵横,仰天嘶吼:“天老爷你开开眼吧,你大慈大悲。让我一家人活下去吧,我实在没有什么好交的了,张公公,您大发慈悲。我把地契、房契也都给你,您开恩呐”。“妈的,百十顷地能换来七尺红的珊瑚?你打发叫化子呢?不见棺材不落泪!”张忠狞声骂完,打了个哈欠。对管家韩丙道:“爷要回去睡了。这里你照看着,嗯……差不多也都歇了吧,爷还不信了,他铁公鸡真是铁打的。看来是苦头还没吃够”。“是,爷!”韩丙随在张忠身边。一边往回走一边道:“不过今天教训地那铁公鸡也够了,咱们用的名义可是他们家挖到了古物匿不报官,虽说爷您手里有马政、市税、探矿的皇差在身,可是不把他送去官府,而在自己府上动用私刑,一旦传扬出去也是麻烦。杨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