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卫凌急得满头是汗,一边为他揉腹缓解疼痛,一边向简云琛急道:“大人快做决断,人命关天可拖拉不得!”
一句话催得简云琛心里一个激灵,想想原地是不能留的,万一对方有救兵在附近,再杀回头来可如何是好?可这临产之人也经不起马车颠簸拼命赶路了,只好兵行险招咬咬牙道:“走,咱们进山去!”
山林幽深难走,天又快黑了,一旦隐藏入其中,敌人就很难再找到他们。
众人哪有不明白这个道理的,忙点头听命。
简云琛又命他们将马车和各自的马匹朝大路前后两方驱赶,以防万一有追兵,也可混淆他们的视线叫他们没地方找人去。
跟着几个大汉将胳膊搭在一起搭成个椅子,将痛得浑身发抖的傅仁扶了上去,一行人毫不含糊地直奔深山腹地而去,一路狂奔了约莫一两个时辰,方寻了一处隐蔽的山洞将已经被汗水湿透全身的产夫给搀了进去。
好在这里每个人都富有野地生存作战的经验,很快就升起了篝火打来了清水也在地上扑起了厚厚一层铺盖。
“卫先生,这里就交给你了,咱们都在外头,要什么你就喊人。”
简云琛抵住眼前一阵阵晕眩,还算镇定地向卫凌交代,需知眼前这人和他肚里的孩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自己给他们抵命是应当的,可今天这帮刚刚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恐怕也无一能够幸免。
太子傅仲虽然为人爽朗,可这并不影响他要处置起谁来时的下手狠辣,要不自己怎么嫁的人呢?
谁知这时却被傅仁紧紧捉住了手腕。
“阿琛,你留下来。”
熟悉的称呼令他大吃一惊,怪道方才也觉得此人的声音有点熟悉,莫非是故人?
简云琛狐疑地顿下脚步,挥手示意其他人出去,自己慢慢在傅仁面前蹲了下来。
傅仁这会儿刚经过一波剧烈的阵痛,稍觉轻松了些,便自己抬起手将头上的斗笠给揭了,果然见到了他这个小表弟一张瞠目结舌的脸。
“怎么,没想到本王也有今天?”
傅仁苦笑着揉了揉颤动不已的大肚,还想说什么,可是又痛得几乎整个人都弹了起来,哪里还顾得上开口。
简云琛心里虽然吃惊不已,可也知道现在不是叙旧谈心的时候,忙轻轻拍了拍他道:“你别想这么多,先好好把孩子生下来吧。”
傅仁闭着眼不再吭气,卫凌喂他吃了两粒丸药,说是能帮他暂时缓和产势,可令他攒点力气。
趁这会儿他痛得不厉害,卫凌又开始快手快脚地给简云琛处理伤口。
因为已经过了好几个时辰了,伤处已经有血凝固,并把贴身衣物也粘在一起,这会儿哗啦一下全都撕开,鲜血又汩汩涌了出来。
卫凌服侍惯了娇生惯养的傅仁,他可是稍有不适都需有人在身边按摩伺候的,哪里见过简云琛这样的,刀伤已经够了,伤口再次连皮带肉的撕裂,他居然连眼皮也不眨一下。
不由心里暗赞一声,果然是条汉子。
“大人,伤口略深,怕是需要缝针。”
“缝吧。”
简云琛云淡风轻地回答他,见刚安静下来的傅仁又开始shen吟,便学着卫凌刚才的样子用没受伤的那只手给他按摩揉腹。
卫凌一边在他肩膀上缝针,一边忍不住好奇,“大人,您不疼吗?”
简云琛老实点头,“疼。”
“那您怎么哼都不哼啊?”
简云琛不由失笑,难道哼了伤就能好?那他倒乐意哼。
心里这么想来着,嘴上却什么也没说,反而同卫凌开玩笑道:“先生的针脚缝得真齐整,今儿亏得有你,要是就我们弟兄几个,我自己缝得那才叫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