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上所言,臣以為我大明理應解除海禁,刻不容緩!」
徐晉念完奏本合上高舉過頭,一名小黃門便麻利地行上前取了奏本送到御座前,朱厚熜接過奏本裝模作樣地翻了翻,然後點頭道:「徐卿所言甚為有理,朕亦以為禁海令理應廢除!」
「皇上——!」禮部尚書毛澄連滾帶爬地撲了出來,大聲道:「老臣以為廢除禁海令萬萬不可,皇上千萬別聽信了小人的饞言啊。徐晉,你這個奸邪佞臣,休得在此妖言惑眾,蒙蔽君上,爾等奸佞小人,人人得而誅之!」
徐晉不禁暗呼一聲日你大爺,能不能別裝?能不能好好說話?能不能別亂扣帽子?能不能別喊打喊殺?
朱厚熜面色一沉斥道:「毛尚書,朕自問並不是昏君庸主,徐卿到底是不是妖言惑眾,朕分得很清楚。徐卿這份奏本有理有據,而你此刻卻是毫無理由地橫加指責污衊,實在有失禮部尚書的身份。速速退下,休得自誤!」
毛澄被嘉靖帝當著滿朝文武一通斥責,老臉不由憋得通紅,正是又氣又羞,他本來想弄得誇張點,來個先聲奪人,再逐條反駁徐晉的,誰知道卻被小皇帝抓住這點反將一軍,弄得他準備好一肚子說辭都沒機會發表了。
毛澄憋屈地告罪退回了隊伍之中,這時吏部尚書楊旦行了出來。楊尚書顯然吸取了毛澄的教訓,只聽他振振有詞地道:「皇上,臣以為徐侍郎所奏謬誤百出,並不足取。」
嘉靖帝雖然沒有直接決定權,但作為朝會的「主持人」,要控制節奏、拉偏架還不容易,只見這小子板著臉道:「正所謂事越辯越明,理越辯越清,敢問楊尚書,謬誤在何處?」
楊旦早就打好了腹稿,所以並不怵,立即琅琅地道:「其一,我朝太祖確實是為了防倭下達禁海令,雖說目前倭患暫時消除,但難保倭人不會捲土重來,所以禁海防倭還是有必要的。
其二,開海通貿確實可以解決沿海百姓的生計來源,但農桑才是國家之根本,俗語說:手中有糧心裡不慌。我朝倘若開海通貿,必導致商道大興,百姓為重利所誘,必然不事生產,不僅會滋生大量難以管理的滑賈奸民,而且還會導致糧食產量大減。如此,一旦發生饑荒,後果不堪設想,輕則騷亂動盪,重則危及國祚。所以臣以為,實不宜廢除禁海令,請吾皇三思!」
不得不說,楊旦確實是個鬥爭經驗豐富的老官吏,一出手就切中要害,封建社會由於生產力的關係,農業始終是國家的第一產業,是關乎國家興亡之本,所以封建君主無不想方設法地把百姓綁在土地上,讓他們老老實實地生產糧食。
正所謂士農工商,商人為什麼排到最後?
因商人走南闖北見多識廣啊,想法自然就多了,這人想法越多就越難管理,於是乎統治者便不約而同地採取了重農抑商的政策,因為這樣有利於他們的統治,而開海通貿,顯然是有悖於「重農抑商」這條原則。
所以就連嘉靖帝聽了楊旦所述的理由,亦不禁露出深思之色,當然,這並不能動搖他開放海禁的決心,畢竟徐晉給他灌輸的思想已經先入為主了。
徐晉作為「守擂」者,既然有人站出來挑戰,自然是得應戰的,他對著揚旦拱手施禮道:「楊尚書只反駁了下官的前兩條理由,是不是意味著楊大人也認可了下官的第三個理由?」
楊旦淡定地道:「沒錯,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我大明確實應該虛懷若谷地吸取他國的長處,但是這跟開海禁關係不大吧,我大明從來沒有拒絕與別國往來交流,乞今為止,每年均有周邊的屬國前來向我大明朝貢。所以說,徐侍郎所謂的閉關鎖國簡直是無稽之談。」
徐晉反唇相譏道:「朝貢貿易並不算得上是貿易,厚往薄來,數倍甚至數十倍返利於朝貢國,如此只會增加國庫負擔,有害而無益,楊大人何必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