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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說室外,蘇致雙手交叉,眉頭緊皺看著屏幕。
他聽到了解說對馮歌的講解,不能說她講的不是事實,只是相對於唐悠然對外國選手的大肆誇獎,說起本國選手,未免有些太過嚴苛,而郝旭又只會一味地附和唐悠然。
這又不是教練在私下教訓選手,這是面向無數可能根本不了解這個項目的普通觀眾,他們可能只是偶爾地看到今天這場比賽,對選手的認知全部來自於解說。
他們怎麼說馮歌,蘇致不在乎,但再過幾個選手,就要輪到沈初雪了。
按照唐悠然解說馮歌的架勢,誰知道她會怎麼評價沈初雪?小姑娘要是比完賽看到轉播,不得被氣哭?
蘇致無法忍受觀眾們聽到她的任何一點不好,遑論這樣的有意貶低。
可他根本沒有去話筒前的機會。
蘇致焦躁地眼看著出場選手。就快輪到沈初雪,他不知道賽場那邊的小姑娘心態如何,他自己簡直坐立不安,站起來,小幅度地踱步,目光緊盯著屏幕里的畫面。
要是唐悠然還用剛才解說馮歌的方式解說曦曦,他真怕自己會忍不住衝進去搶過話筒。
這時,他忽然被人拍了把肩,竟然是捂著肚子的郝旭:「師弟,我吃壞東西了,你幫我進去頂一會兒。唐悠然說什麼你就順著她說,不會說就讀我寫的資料,實在不會就別出聲兒,讓她一個人說就行……我馬上回來!」他飛快地說完,跑了出去。
蘇致頓了一秒,彎了彎唇,雙手插兜,不緊不慢地走進解說室。
郝旭敢讓他頂上,是因為在比賽進行中,兩位解說一般以專業人士發言為主,主持人只是捧哏,不是開頭結尾,哪怕沒人頂,幾個選手的工夫也沒什麼。讓蘇致進去,純粹是為了以防萬一。
蘇致一開始確實表現得很得當。
他進去時,正輪到十三號選手,唐悠然似乎對這位選手很有好感,誇獎起來都不用停歇,他一聲不吭地任由唐悠然說得天花亂墜,唐悠然看向他時,他就回以禮貌得體的微笑。
這讓唐悠然十分滿意,覺得這小朋友挺上道,知道尊重前輩。
十四號選手就是沈初雪。
蘇致不知道,是在解說室外看與在解說室內看屏幕,導致了他截然不同的感受,還是說,他此刻的激動難耐,是因為他,看到了站在奧運賽場上的曦曦。
她的服裝兩側是與肌膚顏色相近的肉色,前後的圖案銀光與大紅相融,仿若幾點梅花不畏嚴寒,傲立雪中。裙擺也是大紅,她容貌姝麗,配上這樣的顏色,美艷無雙,少了幾分還未完全長開的稚氣。
蘇致凝望著面前專供解說員觀看的大屏幕,聽到音樂聲響起,下意識地想要開口,卻聽身邊的唐悠然道:「沈初雪這套動作難度竟然和烏克蘭選手阿克珊娜安諾普科一樣,阿克珊娜是上一屆藝術體操個人全能的銅牌獲得者。」
蘇致只好暫且打住出聲的欲望,要是有人看到他此刻的眼神,定然能聯想到一個詞,如視珍寶。
「沈初雪是在今年全錦賽上超過了馮歌的選手,但是目前看來,和阿克珊娜還有一些差距……」
「她表現得非常出色!」蘇致突然出聲,打斷了唐悠然。
對方錯愕地看過去,不知道剛剛還很安分的小朋友,突然吃錯了什麼藥,沈初雪分明就比不上俄羅斯隊、白俄羅斯隊、烏克蘭隊……用非常出色來形容她,那該用什麼詞去形容外國選手?
蘇致卻根本沒給唐悠然一個眼神,也不是他非要那麼傲慢,只是這裡是最早看到現場情況的地方,國內的轉播也許只慢了幾秒,那感覺就不一樣。
他不捨得錯過任何一個瞬間。
「阿克珊娜四年前並沒有這樣的水平,沈初雪作為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