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一會話,太監來報,九門提督已奉旨閉城。康熙正稍覺放心,另一名太監接著來奏:「額駙出城打獵未歸,城門已閉,不能出城宣召。」
康熙在桌上一拍,站起身來,叫道:「果然走了。」問道:「建寧公主呢?」那太監道:「回皇上:公主殿下還在宮裡,尚未回府。」康熙恨恨地道:「這小子,竟沒半點夫妻情分。」
韋小寶道:「皇上,奴才這就去追那小子回來。他說好今兒要跟奴才賽馬,忽然出城打獵,的確路道不對。」康熙問那太監:「額駙幾時出城去的?」那太監:「回皇上,奴才去額駙府宣旨,額駙府的總管說道,今兒一清早,額駙就出城打獵去了。」
康熙哼了一聲,道:「這小子定是今早得到尚可喜、耿精忠奉旨撤藩的訊息,料知他老子立時要造反,便趕快開溜。」轉頭對韋小寶道:「他已走了六七個時辰,追不上啦。他從雲南運來幾十匹滇馬,就是要一路換馬,逃回昆明。」
韋小寶心想:「皇上腦筋轉得好快,又料事如神,一聽到他運來大批滇馬,就料到他要逃走。」見康熙臉色不佳,不敢亂拍馬屁,忽然想起一事,說道:「皇上望安,奴才或許有法子抓這小子回來。」康熙道:「你有什麼法子?胡說八道!倘若滇馬真有長力,他離北京一遠,喬裝改扮,再也追不上了。」
韋小寶不知馬夫頭兒是否已給吳應熊那批滇馬吃了巴豆,不敢在皇帝面前誇下海口,說道:「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奴才這就去追追看,真的追不上,那也沒法子。」
康熙點頭道:「好!」提筆迅速寫了一道上諭,蓋上玉璽,命九門提督開城門放韋小寶出去,說道:「你多帶驍騎營軍士,吳應熊倘若拒捕,就動手打好了。」將調兵的金符交了給他。韋小寶道:「得令!」接了上諭,便向宮外飛奔出去。
公主正在宮門相候,見他快步奔出,叫道:「小桂子,你幹什麼?」韋小寶叫道:「乖乖不得了,你老公逃了。」竟不停留,反奔得更快。公主罵道:「死太監,沒規沒矩的,快給我站住。」韋小寶叫道:「我給公主捉老公去,赴湯蹈火,在所不辭,披星戴月,馬不停蹄……」胡言亂語,早就去得遠了。
韋小寶來到宮外,跨上了馬,疾馳回府,只見趙良棟陪著張勇等三將在花廳喝酒,立即轉身,召來幾十名親兵,喝令將張勇等三將拿下。眾親兵當下將三將綁了。
張勇凜然道:「請問都統大人,小將等犯了什麼罪?」
韋小寶道:「有上諭在此,沒空跟你多說話。」說著將手中上諭一揚,一連串地下令:「調驍騎營軍士一千人,御前侍衛五十人,立即來府前聽令。預備馬匹。」親兵接令去了。
韋小寶對趙良棟道:「趙總兵,吳應熊那小子逃走了。吳三桂要起兵造反。咱們趕快出城去追。」趙良棟叫道:「這小子好大膽,卑職聽由差遣。」張勇、王進寶、孫思克三人大吃一驚,面面相覷。韋小寶對親兵道:「好好看守這三人。趙總兵,咱們走。」
張勇叫道:「韋都統,我們是西涼人,做的是大清的官,從來不是平西王的嫡系。我們三個以前在甘肅當武官,後來調到雲南當差,一直受吳三桂排擠。他調卑職三人離開雲南,就是明知我們三人不肯附逆,怕壞了他的大事。」韋小寶道:「我怎知你這話是真是假?」孫思克道:「吳三桂去年要殺我頭,全憑張提督力保,卑職才保住了腦袋。我心中恨這老混蛋入骨。」張勇道:「卑職三人如跟吳應熊同謀,怎不一起逃走?」
韋小寶心想這句話倒也不錯,沉吟道:「好,你們是不是跟吳三桂一路,回頭再細細審問。趙總兵,追人要緊,咱們走吧。」張勇道:「都統大人,王副將善於察看馬跡,滇馬的蹄形,他一看便知。」韋小寶點頭道:「這本事挺有用處。不過帶了你們去,路上倘若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