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珂持著斷刀追下,叫道:「你給我滾得遠遠的,便不殺你。」卻見他向鎮上奔去,心下大急:「這小壞人去向師父哭訴,那可不妥。」忙提氣疾追,想將他迎頭截住。但白衣尼只傳了她一些武功招式,內功心法卻從未傳過,她的內功修為和韋小寶半斤八兩,始終追他不上,眼見他奔進了客店,急得險些要哭,心想:「倘若師父責怪,只好將他從前調戲我的言語都說了出來。」收起斷刀,慢慢走進客店。
一步踏進店房,突覺一股力道奇大的勁風,從房門中激撲出來,撞上她身,登時立足不定,騰騰騰倒退三步,一跤坐倒。
阿珂只覺身下軟綿綿的,卻是坐在一人身上,忙想支撐著站起,右手反過去一撐,正按在那人臉上,狼狽之下不及細想,挺身站起,回身看時,見地下那人正是韋小寶。
她吃了一驚,喝道:「你干什……」一言未畢,突覺雙膝一軟,再也站立不定,一跤撲倒,向韋小寶摔將下來。這一次卻是俯身而撲,驚叫:「不,不……」已摔在他懷裡,四隻眼睛相對,相距不及數寸。
阿珂大急,生怕這小惡人趁機來吻自己,拚命想快快站起,不知如何,竟全身沒了絲毫氣力,只得轉過了頭,急道:「快扶我起來。」
韋小寶道:「我也沒了力氣,這可如何是好。」身上伏著這個千嬌百媚的美女,心中真快活得便欲瘋了,暗道:「別說我沒力氣,這當兒就有一萬斤力氣,也決不會扶你起來。是你自己撲在我身上的,又怎怪得我?」
阿珂急道:「師父正受敵人圍攻,快想法子幫她。」原來剛才她一進門,只見白衣尼盤膝坐在地下,右手出掌,左手揮動衣袖,正在與敵人相抗。對方是些什麼人,卻沒看清,只知非止一人,待要細看,已給房中的內力勁風撞了出來。
韋小寶比她先到了幾步,遭遇卻一模一樣,也是一腳剛踏進門,立給勁風撞出,摔在地下,阿珂跟著趕到,便跌在他身上。韋小寶先摔得屁股奇痛,阿珂從空中跌下,壓得他胸口肚腹又一陣疼痛,心裡卻欣喜無比,只盼這個小美人永遠伏在自己懷中,再也不能站起,至於白衣尼跟什麼人相鬥,可全不放在心上,料想她功力通神,再厲害的敵人也奈何她不得。
阿珂右手撐在韋小寶胸口,慢慢挺身,深深吸了口氣,終於站起,嗔道:「你幹嗎躺在這裡,絆了我一跤?」她明知韋小寶和自己遭際相同,身不由己,但剛才的情景實在太過羞人,忍不住要發作幾句。韋小寶道:「是,是。早知你要摔在這地方,我該當向旁爬開三尺才是。不,三尺也還不夠,若只爬開三尺,和你並頭而臥,卻也不大雅相。」
阿珂啐了一口,掛念著師父,張目往房中望去。
只見白衣尼坐在地下,發掌揮袖,迎擊敵人。圍攻她的敵人一眼見到共有五人,都是身穿紅衣的喇嘛,每人迅速之極地出掌拍擊,但為白衣尼的掌力所逼,均背脊緊貼房中板壁,難以欺近。阿珂走上一步,想看除了這五人外是否另有敵人,但只跨出一步,便覺勁風壓體,氣也喘不過來,只得倒退兩步,趁勢踢了韋小寶一腳,道:「喂,還不站起來?你看敵人是什麼路道?」
韋小寶手扶身後牆壁,站起身來,見到房中情景,說道:「六個喇嘛都是壞人。」他站在阿珂之側,多見到了一名喇嘛。阿珂道:「廢話!自然是壞人,還用你說?」韋小寶笑道:「是不是壞人,也不一定的。好比我是好人,你偏說我是壞人。這六個喇嘛膽敢向師太動手,可比我壞得多啦。」阿珂橫了他一眼,道:「哼,我瞧你們是一夥。這六個喇嘛是你引來的,想來害師父。」韋小寶道:「我敬重師太,好比敬重菩薩一樣;敬重姑娘,好比敬重仙女一樣,哪有加害之理?」
阿珂凝神瞧著房中情景,突然一聲驚呼。
韋小寶向房內望去,只見六個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