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儿子,十多年前,他失了那对母子的踪影,很是挂心,又疑心孩子被带到南霄门抚养,说孩子的娘是南霄门人。我那时还曾气他说话不三不四,毁谤我南霄门的女弟子。」
「他问我儿时手上是否有个黑sè皮环,我自己都是直到与殷迟对谈,这才想起,这人又是哪里得来的线索?这点连鸡毛蒜皮都不如的事,他干甚么如此看重?难道我恶梦连连之时,说出甚么梦话,给他偷听了去?」
梦幻难以捉摸,自己是否曾梦到手环,实是难以回忆,「他到底有甚么yīn谋诡计?说不定这人看似光明磊落,其实狡诈,他说他背着冷云痴送饭送药给我,只为了打听南霄门中一个与我同名之人,此事全无证据,怎知不是冷云痴叫他来买好我?。。。但我这小子甚么也不是,冷云痴何必买好我?」
康浩陵想得头也痛了,伸出手指,在地下一道一道地划着。这是他自幼习惯,也是李继徽的教导:遇有想不明白的事情,便在纸上将线索一一写下,分门别类,以作推理。此时虽然甚么也看不见,但多年来一遇难题,自然而然便涂画了起来,将黎绍之言语中的疑点,以一个一个的圆圈代替,又将自己梦境中之事画作方形,要看看二者有何重叠之处。
如此作画,本来甚有静心澄虑之效。但关心则乱,此时的难题是自己的家世,他一板一眼画了半天,仍生起气来:「黑灯瞎火,又看不见哪个是方、哪个是圆,画了有屁用。」抬脚要把图画痕迹抹掉,忽然打了一个寒颤:「我却为何没想到要将火冢场听到的事情画下?我究竟在逃避甚么?」
………【第二十六章 送饭(四)】………
() 敲了敲脑袋,迫自己镇定:「依照义父教导的法子去推想,须先弄清楚黎绍之这人与我有何关连,再来想他何以找上我。嘿,这人武功虽好,但我从前也没机会遇上他,素昧平生之至。。。关连之一,是我二人在弥确巷打了一场,我胜了他。。。」想到自己以突来的应变胜了这名硬手,虽然后来被冷云痴打倒,也有些得意,「。。。其二,是我曾在奥衍堂外、火冢场畔,窃听他夜祭那被处死的师弟,知道了他不可告人的**。他当时不知我在偷听,祭拜得真情流露,后来才被我吓一跳。」
「唉,没有法子,没有法子,凭此两事,仍是不知道他为何要来给我送饭治伤。他。。。他不愿饿死我,要跟我问话,显然只是因为。。。我是南霄门人,能解答他某些疑难。」不自觉摸了摸南霄门人的束发红巾,又理一理一塌糊涂的发髻,「瞧他模样,真不是个胸有城府之人。他是当真有心打听一个南霄门人,害怕被冷云痴发现。我要不要信他?」回思黎绍之的种种神态,以及其在火冢场中对师弟的至诚悼辞,「这,我实在愿意信他。」''
然而黎绍之要打听的南霄门人正是自己!陡然之间,康浩陵忆起恶梦中那对年青男女,「倘若那竟是父母,我爹身上为甚么带了刀伤?谁砍他的?是我烧昏头了,发梦胡乱编造?」
神智清楚时既然想不透,康浩陵委实是发急了,又或许是黑牢之中,特别管不住自己念头,他竟异想天开:「那我便赶快来做几个梦,且看还能想出甚么线索来。」若是出了大牢,他是死也不肯承认自己有这等幼稚主意的,但既在黑牢养伤,长夜无聊,这倒也使得,于是侧卧在地,打算睡觉。
谁知越想要做梦,越难以入眠。康浩陵起居甚有规律,生平从无失眠之症,无论在南霄门的集体卧室,或是道上荒郊,总是说睡便能进入梦乡。此时身体尚虚,伤口正当修复,又甫饱餐一顿,理应马上呼呼大睡才对,却就是睡不着。卧了半天,不知时辰若何,直卧得手足僵硬,仍然神采奕奕。
如此辗转反侧,饿了便爬起来吃黎绍之留下的冷菜团,又不知过了多少时候。黎绍之果然一直没再来探监,仅有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