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我好像又必須在回憶里翻找一下, 翻找出面前這個身嬌體弱紙糊的人的相關資料。在我用陳行謹和身體素質這兩個關鍵詞檢索了下後,我腦中浮現了很多他打架的場景, 怎麼說呢, 還挺抗揍的。
這一個堪稱鐵骨錚錚的細狗。
我至今記得,六城的學校是寄宿制, 他和我就讀一個學校, 大我幾年級,我沒讀多久他就輟學了。輟學後,他在學校附近的一個破爛公寓住,我偶爾逃課出去玩不想回學校時會去他的公寓住。
回憶是不經人控制的, 它就那樣子自然地鋪陳開來,浮現在我的眼前。我置身於某個深夜之中,望著一棟破爛的公寓。
我感覺我去的不是時候,那破爛公寓更破爛了, 血腥味還有硝煙味瀰漫。
二樓的窗戶碎了一地, 門前是一片猩紅,內部一片亮堂。
我站在公寓門口時, 一直在思考我要不要進去。正所謂貧賤兄妹百事哀, 如果他真的在不乾淨的群體裡混,現在被殺了, 我無論如何是要活下去為他報仇的。
當然, 我個鼠認為, 最好的報仇就是過好自己的日子,這樣他在天之靈也會安息。
可當我轉身後, 我聽見一聲巨響從我身後響起,那是重物落地的「砰」聲。什麼情況下,什麼東西會從二樓墜落,發出這樣幾乎要激起塵土的聲音呢?
我不想好奇,世界對於一些人來說是遊樂場,只要足夠勇敢就能探索享受。對我來說,大概是粘鼠板,一不小心就會吃下毒奶酪。我加快腳步,想要離開,但沒想到粘鼠板早就布置好了,我只是僵硬地站在門前。
沒幾分鐘,那所公寓裡嘩啦啦走出了一幫人。他們言語帶笑,嘻嘻哈哈,視線窺著我,又很輕巧地移開,仿佛他們是這裡的主人,我只是在這裡蹭他們網的。他們繞開我,沒和我搭話,只是揣著口袋離開了。
我聽見幾輛車啟動離開的聲音。
夜晚的風一刻不停,我扶著額頭,最終還是回頭了。
陳行謹摔在地上,黑色的長髮黏膩在血泊之中,臉色白得嚇人。一條手臂無力得像是麵條,另一隻手撐著地像是想要起來,呼吸孱弱至極,躺在血泊之中,黑黢黢的眼睛望著我。
我的心臟跳到了喉嚨之中,手上全是冷汗。
最終我把他扶起來,從他的柜子里找到了一些藥和針劑。
整個過程都是無言的,也對,這個情況是挺尷尬的,畢竟他在我面前大多樂於變現得一切運籌帷幄。我看著陳行謹努力吃著藥,自己給自己正骨,額頭沁出一層汗水,腦袋上的傷口猙獰至極。
很尷尬,尷尬得我想睡覺。
我胳膊僵硬地抬起,又捂住嘴,邁開了僵硬得像是紙板做的腿,「好睏,我去睡覺了。」
「被砸了。」
陳行謹沙啞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我更尷尬了,於情於理,我都該問問他的傷勢,但我不想問。很多事情,不該起頭,一旦起頭,就意味著要置身其中。他不說,我就不問,他一說,我就跑路。就像此刻,他突然道:「你知道他們是誰的人嗎?」
我道:「突然有點事,我先走了。」
我站起身想往外走,但這逼仄的空間之中,他握住了我的手腕,將我拉到了他的旁邊。他倚靠在我肩膀上,用腦袋抵著我的肩頭,冰冷的身體混合著雨後的陰濕味道,令我有些噁心。
「是意外。」陳行謹的呼吸綿長起來,「我不會放過他們的。」
我道:「嗯嗯,你好點了嗎?好點我走了,我——」
陳行謹的手伸到我脖頸後,掐住了我的脖頸肉,「待在這裡。」
我道:「我覺得你很髒,臭臭的,又是血腥味又是藥的味道,還有信息素也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