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居然又一次誤會了她。
他居然從來沒想起來去問她,那件讓她顯出愁緒的,需要讓她反覆醞釀才告訴他的事情是什麼。他總覺得,多半又是一些笨拙又可愛的小事,卻沒想到……在那幾天,她承受到的痛苦居然全部來源於斐瑞。
艾什禮感到痛苦,他不應該將斐瑞與執政官聯合的事情瞞著她的,不然她也不會至今被矇騙,甚至被斐瑞當做把柄威脅她,還被強迫……
他更難過的是,當他決定向父親說出他們之間的事時,他完全知道父親會向她做出何種的報復。而那時的她,卻依然堅定地表達對他的愛與愧疚,努力克制住alpha對oga渴望的本能。
難言的愧疚使得他幾乎咬住了嘴唇,可是他不能表露任何,因為現在他正在以全息視頻的方式觀看著這一切。
陳之微,不要標記他。
不要……求求你了……堅持一下。
一旦你標記了他,你就不會愛……
不,不會的,沒有關係的,特雷西莊園的人馬上就要到了,一定會沒事的。
她愛的是我,不是斐瑞,她甚至在臨時標記時都能控制住沒和他有任何關係。這說明a與o之間的連結沒有那麼緊的,再說了,聯邦也有不少ao之後離婚啊!本能不是一件無法戰勝的事,標記也不是那麼了不起的東西,怎麼能改變一個人的愛呢?
艾什禮的綠眼睛逐漸有些空茫,那些恐怖的幻想和ao結合的本能表現讓他感到極其強烈的焦慮與恨。為什麼a與o會有這樣的本能,為什麼這種畸形劣質的基因還沒有被進化掉,為什麼……他不是oga?
不,不要指責自我。
這無法怪你,beta只是進化得更好而已,你怎麼能去恨自己不是某種劣質的性別呢?
艾什禮對自己說,反覆對自己說,可逐漸的,他忍不住做出了某種童年期才會走出的事——含住拇指的指節。他的指節逐漸發白,身體輕微顫抖起來,綠眼睛近乎失焦,大顆大顆的淚水順著臉頰落下,沾濕了臉旁的黑髮。
他可以失去一個背叛愛情的未婚妻,即便是讓她死,他也能做到在結束後再痛苦。可是他不能失去一個相戀的愛人,因為這份愛是如此真摯純粹,所以讓他無法割捨。
艾什禮沒有意識到,他已走入自證愛情的陷阱。
愛是一種宗教,驅使信徒自證純潔,主動獻祭。
斐瑞的信息素越來越濃厚,我幾乎能感覺到,這是一種快趨近於情熱期的濃度了。
再這樣下去,他幾乎能將附近所有的alpha吸引過來。
我呼吸不過來,頭腦發白,看著斐瑞哪兒哪兒都覺得誘人。當然,也許可能是他真的蠻誘人的。
不,別想了,別想了。
這會兒真的標記完就得死啊!
「不要擔心,這裡開了隔斷裝置……」斐瑞笑著同我說話,卻又咬起舌尖,舔了下我的耳垂,「你知道嗎?我其實做了很多準備……如果是我的話,我不會讓你來這種地方當一個人人都可以踩一腳的保安的。你可以得到更多的,可是你為什麼偏偏要愛艾什禮呢?」
「我比他好那麼多,即便是以後,我能得到的也更多。」斐瑞幾乎是強迫的,將我摟到了他胸前,抱得我幾乎窒息,「是你的錯,讓我像一個放浪的賤種一樣跟你強迫你標記我。」
「在那個噁心的旅館裡時,我就想殺了你,可是那時候我被你這該死的賤民標記了,所以我必須忍著噁心與煎熬去渴求你。」斐瑞說著這樣的話,笑容卻越來越燦爛,潮紅的眼角使得他綻放出近乎靡艷的光彩來,「可是你不該……不該那樣羞辱我的,明明標記的是我,明明我那麼痛苦,你卻只想著艾什禮。這不公平,憑什麼……憑什麼只有我被困在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