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非全然好心,预言一出,吴王若有动作,那就等同于告诉世人他相信她是预言者,这个可能很低。
可即便他不信,得利的仍旧是她。
就算吴为不作为。一百个百姓里有十个信她,她都积了德,并且因为她的提前示警而心她的恩情,而没受灾的人也会觉得为他国着想的大梁王妃是个善心人,眼下还看不出什么好来,以后天下一统时反弹却定然要少许多。
今年的雪格外大,出行都有些困难,夏含秋觉得自己都已经穿成个球了,依旧阻拦不了侵入衣裳里的寒风。
衙门早就贴出告示今年风雪比往年大。早在十一月初就有将士帮着将百姓加固屋顶,到如今接近年关,还未有传出因雪灾出了人命的事。
吴国的情况却称不上好。
那则预言传出后,本着多做准备不会错的心理,基本上所有百姓都多多少少做了点准备,可大多数人做的那点准备根本抵挡不了今年的风雪。房屋坍塌,百姓死伤的数字一日日增加。
因为之前大梁王妃的预言,本就有许多人关注这事。等到事情真如预言中那般时,对预言者的敬畏更增添了几分,有想得远的已经暗搓搓的收整家产不着痕迹的举家往大梁搬迁了。
闽国和吴国的军队士气一泄再泄,大梁自是乘胜追击,再添胜果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一切好像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这个年,会亭城几乎是举城欢腾,硬是在白雪皑皑的世界里妆点出喜庆来。
可麒王府此时却气氛沉重得没有一丝过年的喜气,就连早早都聪明的闭紧嘴巴不声不响,做严肃状。
段梓易问出最关键的问题,“死伤如何?”
一路疾驰前来送战报的士兵怀里抱着暖炉。两杯热茶喝下去身体还在打摆子,声音更是抖得如秋风落叶般,却尽可能的将自己知道的情况简略的说了出来。“回王爷话,死了近两万将士,伤五万余,另有两万将士被俘虏,郭将军替殿下挡了一箭,伤势无大碍,殿下安好。”
“念安受伤了?”
听到问话的是王妃,士兵越加恭敬,“是,末将回来前郭将军特意见了末将一面,嘱咐末将带话给王妃说他只是受了轻伤,请您不用担心。”
真是轻伤才好,夏含秋无法不担心,粗略一算,念安随军出征竟然一年半了,每回的信里都是说自己很好,什么都好,可她又怎会不知算得上娇养大的孩子不知道怎样咬着牙才适应了没人侍候,什么都得自己来的日子。
段梓易拆了段柏瑜的信几眼看完,轻哼出声,“真是出息,拿下这么几个城就骄傲自大,却让这么多人为他的骄傲付出代价,他还有何面目面对那诸多将士。”
丢失两城,死伤如此之大,这算得上是自大梁起兵起来损失最惨重的一回,要是别人也就罢了,打仗本就是有胜有败的事,再赢回来就是了。
可吃了败仗的却是未来国君,要是传出去,恐怕他之前的所有功劳都要抹杀了,就是本来对他已经服气的人怕是都要再生质疑。
段梓易恼得恨不得跑到前线去将人收拾一顿。
可他非但不能这么做,还得想办法将这个事的影响力尽力缩到最小。
“来人,将他带下去歇息。”
一身冻伤的士兵忙起身告退,走路时双腿不自然的往外弓着,不用想也知道大腿内侧肯定是因为疾驰而伤得狠了。
夏含秋觉得头有点疼,好好的大年夜因为这个坏消息是怎么都热闹不起来了,索性安排道:“娘,师傅,大师兄,三师兄,阳老,你们大家都去歇了吧,我和换之商量商量这事。”
“娘……”早早朝着夏含秋张开手。
夏含秋想让娘将早早抱走,段梓易率先道:“没事,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