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未迟疑了下,她看看自己,“不了——”
“别装高贵,上来吧。”谷维春冷冰冰地打断她。
谷雨未有些生气,也不管自己身上有多少水,湿淋淋地就坐了进去。
世界顿时把风雨隔在外面。重新上路的COOPER里很安静,稳了稳心神的谷雨未发现车里反反复复放的一首歌是姜育恒的《别让我一个人醉》。这样的雨夜,听着这首歌,不知该怎么形容心里的感觉。
谷维春不说话,只开车。
谷雨未也安然地坐着,偶尔会因刚才的哭泣而抽噎两下。
终于,谷维春打破了宁静,“你来找他?”
“不,”谷雨未说得很坚决,“不是!”
谷维春沉默了,谷雨未几乎在话一出口的同时开始后悔。此地无银三百两。
“他不在。”谷维春忽然又说了句。
“哦。”谷雨未只哦了声,并没有说话。心里却几乎本能地想到,如果他不在,为什么她可以进去。
“谷雨未,我知道你恨我,我也不喜欢你。原来不喜欢,不喜欢的是你妈,因为她夺走了我的父亲。后来不喜欢你,因为你——”她没有说下去。
谷雨未抠着手指,湿了的衣服贴在身上,很难受。
“不过,不到最后,谁知道鹿死谁手呢,对吧?”谷维春的这话中带着莫名的狠意和决心。迎面的车灯晃过,照在她脸上,那一刹那,煞白。
谷雨未没有说话。这样的一个风雨夜,任何一个陌生人可能会轻易地从她身边驾车而去,但停下车来,问她怎么样的,是谷维春。
“我不会放弃的,不会。”谷雨未看不见她的脸色,但从她的语气当中,她听出来,那是一种几乎是诅咒的发誓。
“你,没事吧?”谷雨未轻声地问。
“哼,”谷维春手上的戒指在黑暗中反射着奇异的光,“放心,我肯定不会是第一个倒下去的!”然后转过头,“你呢?就不知道了。”
谷雨未收回目光,谷维春的话她似懂非懂。
车里又恢复了沉默。
“你住哪儿?”
“啊,就在这里,我自己可以打车回去。”
“说吧,”谷维春依然看着前面,“也许是我这辈子唯一一次送你。”
谷雨未看着她,“你何必这样子?”
“难道我还该喜欢你吗?——说吧,你住哪里?”谷维春的口气里有些咄咄逼人,谷雨未黯然,自己比她大。真要论起来,她是自己的——妹妹。
“郁秀。”
再也没有说话,眼看要到郁秀小区的路口,谷维春踩了刹车,“行了,就这里了,你下去吧。”
“你——哦,”谷雨未觉得有些突然,没说什么。她拿东西要下车,“对不起,弄脏了你的椅子。”
“没事,”谷维春冷冷地说,“我会全部换掉的。”
谷雨未咬着嘴唇,受了这句侮辱。这个雨夜,她首先应该感谢谷维春,不是吗?
COOPER开远了,红色的火柴盒在这因大雨略显空旷的路上显得有些孤单,谷雨未望着,一直望到它慢慢变小,小到不能再见到为止。
谷雨未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家,脚泡在灌满水的鞋里很难受,她赤着脚,拖鞋也不穿,直接进了浴室。
淋了水的伤口又开始痛。今天晚上的一切,让她疲惫。当水从头顶贯下来的时候,她唯一的感觉就是累。
累。她直接坐在浴室的地板上,水哗哗的从喷头流下,溅在她的头上、身上。她抹了把脸上的水,然后伏在两手间,姿势不动地待了很长时间,才慢慢地站起来,胡乱搓了搓头发,拿着吹风机,半倚在床上。
吹风机呜呜响,开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