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輛車還是逆著風,停了下來。
「咔噠」,車門聲被打開。
梁美仁稍稍把傘抬起,尷尬的看向車廂里靜靜坐著的人。
「別擋了,我早就認出是你。」陸國寶收回目光,正在抽菸,也沒說讓她上來,只開著門。
他們離婚之後,竟不想這麼巧合,在路上遇見。
雨越下越大,耳邊充斥著喧鬧的死寂。
梁美仁攥著傘,指節泛白,有一瞬間的凝滯。
這句話,仿佛穿破了時光,與腦海中的某一天重疊。
「別擋了,我早就認出是你。」
那一晚他坐在酒吧的沙發上,目光撲朔迷離的看著她,嘴角噙著笑。
「來來來妹子們,給大家介紹一下我兄弟,美國回來的飛行員,ken。」韓剛說。
和他分手兩年後再次相遇,應該說是巧合,當時梁美仁在法學院有個好朋友叫韓剛,韓剛過生日那天,把好友都聚在了酒吧玩樂,沒想到這個韓剛也認識陸國寶,卡座的角落裡,她一早就看到了他熟悉而英俊的臉,下意識的用酒杯擋住自己的臉,尷尬的埋頭喝酒。
「別擋了,我早就認出是你。」比起離開時的高瘦,他比兩年前健壯了許多。
她乾笑兩聲,沖他舉了舉杯:「挺好的?」
「挺好,你呢?」他沒什麼表情。
「還不錯。」那一瞬間,她突然想起池穆,就低頭笑了。
陸國寶微微蹙了蹙眉,兩人無話,把酒杯放在唇邊喝了下去,梁美仁也忽然覺得挺尷尬的,也默默的喝酒。
那天晚上玩的很high,韓剛特能喝,朋友們有些躁動,只有ken和梁美仁兩個人靜靜的坐在角落裡喝酒。
後來不知為什麼,兩個人坐到了一起。
對飲之間聊了什麼?記不太清,她只記得他說了很多在美國訓練的事情,而她就和他聊池穆,兩個人之間的尷尬,隨著酒精揮發,就像是許久未見的老朋友。
畢竟當年是和平分手,能有什麼仇怨。
她不停的被他的冷幽默逗笑,玻璃杯碰撞的聲音讓她的眼皮變得沉重。
梁美仁很少喝酒,那一次的確有點多了,像是被酒精黏住了腦子,什麼都不記得了。
第二天醒來就在賓館了。身上的衣服全都不見,飄飄蕩蕩的掛在套房的陽台上。
梁美仁的頭腦「轟」的一下炸開了,驚慌的環顧房間,不見人影。
若不是韓剛和寢室的哥們爆料,謠言四散傳開,說梁美仁和陸國寶開了房給池穆戴綠帽子,梁美仁一定不會記起那一晚她遇見了誰。
忐忑的過了許久,她竟然發現自己懷孕了。
「你好,我不是陸國寶,我是他父親,請問您是哪位?」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威嚴的聲音。
憑著記憶,她僅僅能聯繫到陸家的座機號碼。
「叔叔…我是梁美仁…」之前和他戀愛的時候,她見過陸國寶的父母,他們都非常喜歡她。
「小梁啊?你好你好,你找國寶有事?」陸鐵金的聲音一下子變得親切許多。
「叔叔,您記一下我的手機號,讓他回來務必找我。」
…
陸國寶打給她的時候,陸鐵金恰好坐在旁邊看報紙。
「懷孕?」陸國寶的語氣中有一絲驚訝。
「陸國寶,我不確定這孩子是你的還是我男朋友的,所以我很認真的問你,那天晚上…我們有沒有…」
「…」
陸鐵金在一旁支著耳朵聽著,見兒子不出聲,便用嘴型小聲說:「你這臭小子!是不是把人家肚子搞大了?」
陸國寶的思維凝固,握著電話一直沉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