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感慨道:“你们如今的学习环境比之我们那时候,好到天边去了。你们呀,不懂珍惜,偷懒耍滑,一说布置作业,马上喊苦叫累。我们那时候,老师从来不布置作业,全靠自学。”
同学们对自学的兴趣不大,但非常赞同老师的老师从不布置作业,认为此教学方法,非常人性化,而老爷子怎么不学习来。大家怀疑老爷子以前上学经常逃课。
老爷子道:“你们,你们。”——那说不出的话如同说不尽的过去。老爷子不说了,说道:“把书翻到225页。”
下面传来“稀稀哗哗”的翻书声,间或掺杂其他的声音。比如,“把我的书给我。”“拿去,拿去。”“你烦不烦啊,在我书上乱画些什么!”还有,“你,你,你,把我的书当枕头,滴了一滩哈喇子,好恶心!我不要了,把你的书换给我。”“我的书可不只哈喇子。”“那算了吧!”
老爷子十分慷慨,毫不小气,1,2,3,4,5,翻到多少多少页,再来2,3,4,5,6,如同广播体操的拍子。同学们怨声载道,似有揭竿而起的趋势。老爷子变成老佛爷,哈哈哈——,道:“不多,不多,几道题而已。”
同学们不依不饶,抗议说,那么多,哪里几道吗,要写死人啊!老爷子太狠了。老爷子闻之,呵呵一笑。老奸巨猾之中露出淘气的味道,仿佛生姜煲的汤,说道:“回去告诉没来的同学,下堂课星期五,到时候交作业。如果星期五没交作业的,我当他今天没来上课。到时候新账旧账一块算。啊——!记住了。”
有同学问老爷子,星期五只交作业,不点名吗?老爷子明白他的意思,不告诉他。
第二章(5)
田扬愣住了,仿佛挨了一棒,继而烦躁,大早上的,被训一顿,比早上出门踩到狗屎更晦气。尽管祥子说的没什么错,大家不仅大不如前,而且大不如从前。顾城那一代人尚且希望用眼睛寻找光明。而他们呢,见了阳光反而闭上眼睛。因为大家晚上不睡觉,白天睡不醒,仿佛生了病。而且此病医不好,治不了,找不到对症的药。青春像是大雾弥漫的清晨,有的人即将远行,但归来的人总能找到回家的路。田扬心里掠过一丝苍凉,好像晚风拂过山岗。田扬仿佛一个喜欢言情小说的女生,泛出纤巧的情绪来。他惶急地躲闪开,好比碰到刚粉刷的白墙。田扬怪祥子乱说话,惹他瞎感慨。今天根本没人带早餐来教室吃,大家知道祥子的课,不敢带早餐来。大家要么吃完了进教室,要么干脆不吃,比如罗卜们,习惯了不吃早餐,偶尔吃一顿早餐,胃不习惯。罗卜们快到七点五十来的教室,田扬估计几个人没吃早饭,而且如祥子说的,七点四十几才起床。哪有人在教室吃包子,韭菜馅的包子。田扬伸长脖子嗅了嗅,闻不到韭菜的味道,不明白祥子的鼻子是什么构造,能闻到莫须有的味道。
祥子的时间仿佛精心计算过,刚准备翻书,上课的铃声随之而响。那铃声如同吹响的号角,祥子闻之,血脉贲张,仿佛《大河之舞》的演出。一支粉笔犹如老烟枪嘴里的烟一样“香消玉殒”,刷子“唰唰唰——”,扫大街似的扫过黑板。前面几排的几个学生少不了领略到泉涌似的唾沫,如同泡进温泉里的味道。对于后面的学生,祥子不能施以园丁似的灌溉。但尽量提高音量,不让任何一个人落下任何一句话。
田扬的一支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