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子李适也乘马在他的身侧,落后他一步。
李适也与有荣焉地在马上左右四顾,用兴奋自豪的目光打量着街道两侧向仪仗行注目礼的城中百姓。突然,他的目光一凝。就看见了站在人群中静静而立,嘴角噙着一丝冷漠笑容的孔晟。
李适当即想起孔晟那日的傲慢无礼,区区一个从四品的外臣,竟敢不给自己父王面子,这不是捋虎须是干什么?简直就是岂有此理!李适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就打马快行,伏在李俶耳边小声说了一句。
李俶扭头望去,见人群中一个清秀的少年郎迎风而立,气质优雅,站在一群商贾百姓中显得鹤立鸡群非常显然。
他嘴角浮起一抹冷酷的笑容,当即摆了摆手,沉声道:“停!来人,将那孔晟传来见本王!”
数名禁军气势汹汹地清理人群向着自己的方向走过来,孔晟眉头一簇,就知道麻烦来了。他身后的两名便服军卒显得非常紧张,暗暗探手摸向了隐藏在怀中的匕首,孔晟轻轻咳了咳,回头扫了两人一眼,轻轻道:“稍安勿躁。若是一会我有麻烦,你们速去兴化坊杏花楼见一个人……”
孔晟将皇帝赐给的那块金牌暗中递给了其中一名军卒。
两名军卒向孔晟躬身一礼,悄然退去,混进了人群中。
一个小太监神态傲然地走过来,左顾右盼,向孔晟瞥了一眼,尖着嗓子道:“你可是那宋州太守孔晟?楚王殿下有命,请过去见王驾吧。”
孔晟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本官正是孔晟。”
小太监耸了耸肩,转身行去。孔晟神色平静地紧随其后,脚步不疾不徐。
仪仗和禁军宿卫旋即分开。
李俶端坐在高头大马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孔晟。
李俶虽然不是什么小鸡肚肠的人,但他连番相请,孔晟竟然都不给他面子,这直接触及了他的底线。此刻在李俶心目中,孔晟已经变成李系麾下的人,既然李系有跟他争夺皇位的迹象,那么就是他的敌人和对手。
而对于对手和敌人,李俶从来就不会心慈手软。
孔晟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深躬一礼,朗声高呼道:“下官宋州太守孔晟,拜见楚王殿下!”
周遭围观的人群听闻是传说中的孔晟,顿时哗然而起,纷纷向孔晟投过或热切或好奇或敬畏的目光来。孔晟的名头在长安,堪称新闻焦点人物,不说孔晟的诗文在坊间广为传唱,就是关于孔晟神勇无敌的各种轶闻故事也是妇孺皆知。
李俶淡淡道:“孔晟,你区区一个从四品地方官,见了本王,竟敢不跪拜参见?真是好大的胆子!”
唐时并非后世那些动辄跪拜极度奴化的朝代,君臣之间其实相对还是比较平等的。李俶以孔晟不跪拜参见为由来挑刺,明摆着就是找茬了。
孔晟眉梢一挑,道:“此地非朝堂之上,而楚王也非陛下当面,孔某品阶虽低,但也是朝廷命官,恪尽职守、恪守大唐礼制,自问并无失仪之处。”
李俶冷冷一笑:“看来,在你眼里,根本就没有本王这个天下兵马大元帅了。”
虽然明知李俶有找茬的嫌疑,但李俶当众发难没事找事,孔晟尽管面不改色,但心里的火气还是渐渐被撩拨出了几分。
孔晟拱拱手不卑不亢道:“下官不懂楚王殿下的意思。”
李俶怒喝一声:“黄口孺子!你不懂?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
孔晟心里冷笑,口中却平静道:“下官真不懂。”
李适在侧斥责道:“孔晟,你竟敢对我父王无礼,冲撞御赐銮驾仪仗!来人,将他拿下,交有司治罪!”
李俶似笑非笑,默然不语,端坐在马上斜眼向孔晟投过轻蔑的一瞥。
数名宿卫一哄而上,就要将孔晟